风轻轻的吹。
水缓缓地流。
静寂了一会,小桃又一次瞟向顾鸣:“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呃……夫人愿讲,听听也无妨。”
“那你过来坐下,我这样举头看着你,很累。”
好吧,这个理由貌似说的过去。
“等等!”
小桃又一次取出罗帕,体贴地拂去青石上的灰尘,这才让顾鸣坐下。
“自幼,我娘家也算得上是小富之家……”
小桃开始讲起了她的经历。
“那时我父亲是个有名的木匠,擅长雕刻,带了不少徒弟。”
“在我十二岁那年,父亲帮我订了一门亲事,对方是个武行镖师……”
“十五岁,正要谈婚论嫁时……却突然发生了一起变故。”
“因为工价问题,父亲与一恶少发生口角,彼此拉扯了一番……
本来没多大事,但那恶少却怀恨在心,竟将我父亲告到县衙,欲置他于死地。”
“娘亲变卖家财上下打点,结果对方却开了个条件,让我过门做那恶少的小妾……”
“所幸,马老爷也不知哪里听说了此事,主动出面调停……”
听到这里,顾鸣忍不住问:“马老爷与你家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主动出面?”
“说关系倒也谈不上,当年马府修缮旧屋时,正是我父亲包办的。
想来也是马老爷对我父亲印象挺不错,这才会出面调停……”
“之后,我父亲考虑再三,便与我商量,说不如退了亲事,嫁入马家。
一来是为了感谢马老爷大恩,二来也是为了避免遭到对方报复。”
“我一个弱女子,又能多说什么?”
“于是,我父亲便带着媒婆一起去了趟马府……
一开始马老爷本不依,但经不住媒婆的劝说,最终决定纳我为妾。
转眼八年过去,马老爷一直待我不错,对我娘家也是大力资助,让我父亲在乡下自己开了间小作坊,再不用四处奔波……”
听完这段故事,顾鸣久久没有吭声。
因为他不知道这段经历对于小桃来说,是幸,还是不幸。
是安慰她,还是祝福她。
沉吟了一会,突然灵光一闪:“夫人,该不会是我长得有点像你之前订过亲的那个镖师?”
小桃愣了愣,随之捂嘴娇笑:“才不是,其实我也只见过他两面,几乎都忘了他长什么模样。”
“哦……”
“其实我能猜到你在想什么……”
小桃定定地看着顾鸣,眼神有些迷离。
“我承认,在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便对你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或许……这便是戏文里所说的一见钟情。”
“这……”
一时间,顾鸣不知如何回应。
一见钟情倒还好,怕就怕日久生情。
“不过你放心,妾身有自知之明,也没去奢望太多……
只要,偶尔能见见你,说上几句话也就够了。当朋友也好,知己也罢。”
多么纯情的女人。
也难怪古人常说最难消受美人恩。
话都说到明处了,顾鸣也不可能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于是,不露声色伸出手,轻轻搂住那温软的纤腰。
小桃身体一僵。
眼神瞟过来,说不清是喜是嗔,宛如一池吹皱的春水。
“夫人别误会,正所谓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就这样,挺好!”
“嗯,这样挺好。”
小桃梦呓般喃喃自语,身体慢慢靠过来,头轻轻枕到顾鸣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