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和严赫洲对视一眼,俱是疑惑:他什么时候把住处称作家了?
“老师,我说什么来着,他不对劲。”
严赫洲了然一笑:“你觉得他哪儿不对劲?”
詹姆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非常坚定道:“感觉他突然有了人味儿。”
严赫洲又是一愣,继而笑道:“你呀!中文真是学得有模有样。”
老人坐在轮椅上,想着刚才沈时的模样,还有他最后的步履匆匆,渐渐敛了笑,回头望望远处的山,默默地叹了口气。
赤子终归有凡心。
当年为他卜的那一卦,或许是要应验了。
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回去的路上,沈时把车开得极快,及至走到书房门口,他呼吸都有些不稳,在门口缓了缓,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还好,人还睡着。
他轻声走过去 ,脸看起来有些红,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嫩滑温热,暖化了他风尘仆仆的一颗心。
她侧身躺着,沈时又仔细地掀开被子看了看她的伤,t缝那里还是太严重了。
想到这里,又是一顿,以往他对别人下手都b现在更无情,从来也没觉得下手重了。
他正看着她的脸失神,床头的手机突然亮了。
陈悠悠。
看名字像是同学或者朋友。
还好,他临走前将她的手机调成了静音。转念一想,又担心会不会是耽误了她学校里的事。
电话挂了,接着来了消息。
看别人消息是很不礼貌的事情。
结果,沈时还是没管好自己的眼神。
“念念,你上学期留的紧急联系人的电话都是空号了呀。”
“导员让我们排查,你得告诉我一个新的。”
“看到消息记得回我一下啦。”
床上的人还在睡着,看起来一时半会醒不了。
沈时干脆在床边坐下,天色渐暗,他有些恍然,他们本是各自生活在互无交集的世界里,即便有过偶然的相遇,他也完全可以克制自己,将她重新放归她的山林里,不该和偏执的他走得这样近。
他在黑暗里自问,他还能克制自己这样做吗?
他闭上眼,或许能,可他不愿。那这究竟是不愿克制,还是不能克制?
从实验室到他的住处,不过二十分钟的车程,可是回来看见她,却像是自己经历了两个世界,从一扇门走进另一扇门,是前半辈子没有过的感受,心房充盈暖涨,黑暗也变得柔和。
这感觉莫名其妙,却并不坏。
屋子里静得像是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实验室里谈的那些事在这一刻遥远得像是上辈子,一切变得静止,突然听得小小一声呼唤。
“主人……”
他没有动作,可这声呼唤像是有了回音,在脑中久久不散,x腔里似乎有一种力量,在他竭力压制的时候,那声音又响起。
“主人……”
他赶忙回头,看见她半梦半醒的迷蒙眼神。
她并没有完全清醒,像是呓语,也像是确认。
他不自觉地伸手覆上她的额头,轻轻抚摸:“主人在。”
这一刻,他情愿自己只是他的主人,再没有其他身份,而她也只归属于他,是神赐予他的夏娃。
许是他的安抚有些作用,半梦半醒的人动了动嘴唇却没再发出声音,又沉沉睡了过去。
沈时摸着她头顶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睫毛停在那里,眼尾眉梢里带着gu古典的媚态,脸上的酡红仍旧没有完全散去,只是热得嘴唇有些发g。
她的气息很热,扑在他脸上刺刺痒痒,她完全地躲在被子里,被暖暖的棉花裹住,睡得很安稳,看起来极其妥帖,他感觉到x腔里那gu暖意的力量,一点,又一点,靠近她。
小小的姑娘,有软软的脸颊,和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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