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歌舞坊开门迎客,有了昨日一遭,今日来的客人并不多。
戌时,梅仙姑娘披着黑色斗篷如约而至。
霓罗站在二楼凝神细看,发现她斗篷之下,妆容早已经扮上,厚厚的香腮浓妆,看不出原来的面容,像戴了面具似的。
今日唱的是与上次唱的曲调相同,梅仙动作也不曾变化。
“这唱的什么?”
相善懒懒趴着,回答:“《汉宫》又称‘怨歌行’”。
霓罗诧异,低眸看他神气吹胡模样,“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那是,本座活了多少年了。”
“之前你自称是个可诱导向善的小妖。”
相善哼笑,“不这么说,你能放我出来?蠢货。”
霓罗不争辩,带着他下去。
相善蹲在桌子上,只见梅仙自怨自怜,嗟呀哀叹,唱腔低回婉转,惹得看客们连连叫好。
他骂:“你看她妖里妖气的样儿,狐媚。”
霓罗不以为然,“倾国倾城也不过如此了。”
“你几时眼皮子这样浅?”
唱完了戏,梅仙从坊主那里拿到扇子,顿时潸然泪下,感激涕零。
坊主哪敢邀功,摆手,“您要真想谢,就去谢谢那位...姑娘吧。”
梅仙顺着坊主的指引望去,霓罗起身朝她点头施礼。
女人神色骤然惊变。
她走过来,微微俯身,“多谢”
这次离得近,霓罗隐约能看出粉妆下是一张美艳的桃花面。
可是既然生的貌美如花,又为何要浓妆艳抹?将自己包的如此严实呢?
“姑娘无需多礼。”
匆匆一面,梅仙就披着斗篷离开歌舞坊。
霓罗见人神色避讳急速跟上,但女人好似知道有人跟踪,脚步越走越快。
霓罗在后面穷追不舍,相善及时跳到她怀中,“你又要干嘛?”
“这个梅仙不简单。”
“既然知道她不是善类,你还...”
人忽然没了,霓罗拨开人群站在原地张望,街上弯头攒动,哪还有梅仙踪迹。
不过想甩开她也没那么容易。
霓罗闭眼,凝神追踪掺着浓重脂粉味的妖气,再睁眼便已知晓方位。
相善被颠得难受,吐着舌头发出颤音,“她..不..好..对..付..,听..我..的..别..追..了..”
霓罗充耳不闻,一路追到河岸边,竟然是昨晚鲤鱼精逃到的地方。
今晚应该有什么节日,两岸灯彩通明,河中漂浮在各式各样河灯,人声鼎沸。
霓罗亲眼看到梅仙上了一艘花船。
左顾右盼,将一根长竹抛入如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