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罗赶紧把他手臂拿开,连床都不敢沾。
相善看她一脸提防,嗤笑,“干什么?又不是没亲过,装什么正经人啊?搞得好像我欺负你似的。”
霓罗不看他,“我们明早要去普救寺封印梅仙,只要你心诚,可以在佛祖座下调养生息。”
“本座不拜佛不入庙,哪怕活活疼死也绝对不朝他们低头,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霓罗不答话,手指探入香炉底部,将梅仙写的生辰八字打开。
只见上面写着明晃晃的姓名:梅仙。
“果然不是陈公谦。”
相善轻哼,没有丝毫惊讶,“故事虽然不假,但避重就轻,尚有一半,被鳐妖刻意隐瞒。”
“你早就知道?”
相善悻悻自得,“就凭她一个刚刚千年道行的妖,还不能逃过本座的法眼。”
“那你说,她是谁?”
相善哼哼唧唧故作玄虚,半晌,才懒声懒气地说:“青铜笄本是一对,历经五十年早已缺了颜色,但她却依然戴在头上,可见其珍视程度,如此痴心难道还能是眼拙九年的陈公子吗?”
霓罗将青铜笄拿在手中,迎光看了看。
她不像相善那般神通广大,能看出这青铜笄中的相思之情,但却能感知到上面融过人类血肉。
但又有奇怪之处,生灵死后会心生怨念,这青铜笄上却不沾半点怨气。
“所以鳐妖,是月容。”
相善翻身,双手支着两腮,“你若想知道答案,放她出来再问就是。”
霓罗解开封妖袋,放出桃三娘和梅仙。
梅仙伤情严重,好不容易才转化人形,但唇白如纸,泱泱无力,一只手臂撑在桌上。
看到霓罗手上的青铜笄,不顾伤势就夺过去。
望着失而复得的东西,她痛哭流涕。
“上人猜对了,我确实不是梅仙,我本是一只男鳐。煌京水灾泛滥那年,我被冲到歌舞坊的池塘里,那时梅仙刚被人贩子卖到坊中。”
梅仙初到歌舞坊,经常被老人欺负,这在乐坊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她生性胆小,也不敢在房间里哭,每到半夜就跑到池塘边上哭泣。
那日月容本欲要化作人形离开,但不料梅仙突然跑过来,她只能沉入塘底,听梅仙哭诉。
月容在山中修炼千年,本就是想有朝一日化作人形来人间游玩,见梅仙哭得可怜,所以就动了恻隐之心,
索性变作一个同龄的小女孩,陪伴她长大。
随着时间变迁,梅仙出落得越发绝色,客人们不惜千金万两,只为给她开苞。
梅仙害怕到不敢入睡,后来干脆挤到月容床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