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无双一瞬间就明白他的意思,她用一双湿漉漉的通红眼眶望着他,再次感谢:“谢谢,真的谢谢!”
她是真的在感谢,要不是这个男人,她现在已经葬身海里,哪有能力还活在这个世上。
这句谢谢可真是刺耳,霍顾之抿了抿薄唇,唇瓣寒冷,但并未挑刺,反倒向她靠近一分,长臂揽着她,将她完全置在怀中:“你爷爷当初把那些股份给你自然有他的原因,你心安理得的拿回来就行了,韩律师和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他的能力我们应该相信。”
随便在这烟雨蒙蒙的清冷天气中,男人的胸膛还是炽热如火,虞无双娇躯微僵,并未将他推开,而是就这么和他靠近……
……
很快就到了山上,虞无双一眼就在万千墓碑中看到自己爷爷的墓碑,她再也忍不住了,放下宝宝之后就快步上前跪在墓碑前,向来坚韧强势的面孔早已泪水涟涟。
“爷爷……”她嗓音哽咽,往日不曾表现出来的柔软在这一刻陡然倾诉出来,在五年里她依然是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有英俊的男人宠爱着,有可爱萌宝相陪,更有自己的事业,在阿九这些人眼中,她过的甚至比以前还要光彩摇曳。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心中是怎样的千疮百孔,谁也不愿意背井离乡去一个完全陌生国家生活,谁也不想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
好在现在雨已经停了,她跪在地上不过脏了衣服,不然非得感冒不可。
霍顾之在她身后默默想着,宝宝更是不知所措拉了拉手指,毕竟他从没见过虞无双这般情感外露。
在他眼中,妈妈是温柔漂亮甚至是无上高贵的,在一个多元化国家里长大,又因为经常出入秀场,他见过许多漂亮的女人,但在他眼中,没有哪一个像她妈妈这般有气质。
但现在,一直骄傲内敛的妈妈居然哭的伤心……
面对不明所以的宝宝,霍顾之心中一痛,他摸了摸宝宝小脑袋,抿了抿薄唇,弯腰在他耳边小声道:“不要说话打扰你妈妈!”
宝宝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倒真的乖乖站在那不说话了。
孩子注意力最不容易集中,宝宝这一站就是十来分钟,虞无双已经由一开始的默默落泪,到后来的沉静。
这一刻她想到许多,爷爷是在她十六岁那年去世的,许是从小就偏爱她的时候,最后遗嘱上竟然把自己的股份给了她大份,反而让自己儿子吃了亏。
那时候她年纪还小,对父母是极为尊重的,但也就是那次父亲对她态度明显有了转变,母亲更是时常用吃人的眼睛瞪着她。
更不用说向来和她不合的简菀灵了,那时候的简菀灵没少在背后欺负她,但事情一旦闹开,不管对错是谁,父母最后指责的永远是她。
这样的情况一直到她和孟少文成为男女朋友后才开始有了转变,那时候她还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后来生那一系列事之后,她才隐隐有些明白。
他们不过是看她有机会嫁入孟家,为他们带来更大的利益,所以才要拉拢住她罢了。
爷爷是想多给她一些股份,让她在家里脚步,但爷爷肯定没想到,也是这些股份,让她成为香饽饽的同时也深受白眼冷待。
……
霍顾之一直站在那没出声,他太清楚她对于自己爷爷的情感,就像他每次回无锡去给母亲上坟一样。
只是她已经这样一直跪了十几分钟了,最终不忍,他上前劝道:“站起来吧,地下凉,要是爷爷知道你为此感冒,肯定也会难受的。”
她不仅经历过那一次迫害,在法国的时候还出过一场车祸,膝盖脚踝这些地方都不是很利索,身子更是极怕寒,为此他没少嘱咐她多穿衣服。
奈何这个女人已经爱美到一定的程度了,寒冬腊月里在外面看秀,依然可以穿着礼服和高跟鞋,似是一点儿也感受不到寒冷似的。
长时间跪在地上,虞无双的确不舒服,她眸光微暗,也没矫情,而是顺着他的搀扶站了起来,这一站起来才感觉到腿脚已经麻了,那种尖锐的疼痛疼的她身子颤了颤差点没站稳。
扶着她的霍顾之明显感受到她的颤抖,两人靠的极近,他一垂首就看见她苍白的脸色和哭红了的双眼。
心底一下子变得极为难受,还有一种心痛隐藏在其中。
“脚麻了?”说话间,他已经弯腰蹲在她面前为她揉着膝盖和小腿,她裤子已经沾染上了泥水,但他像是没看见似的,依然揉的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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