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江淮听后一愣，望着眼前的师父。

他一时不知该追问细节，还是应该奇怪，他为何知道。

“放心，此时他并无危险。”木源山人注意到他的神色，补充了一句。

“谁担心他。”

霍江淮目光瞥向一旁，随意道：“我还担心掠走他的人，不要被吃垮了就好……”

木源山人看着他的神情，并未言语。

他了解自己的这个弟子，虽然说表面上经常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看起来谁都不在意，但实际上真正被他放在心上的人，他比谁都上心。

霍江淮望着木源山人带着几分沧桑的双眸，不知为何，突然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

心中不由得起了几分思索。

初见木源山人时，霍江淮对他的印象，是一个不靠谱的老道士。

然而相处的越久，霍江淮便越能感受到对方的深不可测。

有时候他会觉得，木源山人大多数事都知道，只是经常用一种旁观者的态度观察他们，在需要提点时指点几句，更多时让他们野蛮发展。

而关于他的深浅，霍江淮从未看透过。

他斟酌片刻，开口道：“师父，徒弟有一事不明，不知师父如今已达到何种境界？”

木源山人听了此话，望了他一眼，摸了摸自己长长的胡须，开口道：“你这小子，倒是难得对我这么尊重。”

霍江淮摇摇头，叹气道：“听到师父这样说，我就难过了，我一直都把对师父的敬爱放在心中……”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木源山人笑着打断他，神情中露出一丝类似于回忆的情绪。

如今他已经入门千年，想当初他年少时，也是天资卓越之辈。

那时候在东域，光点聚集的也是他们几人，如今，几乎都各为一方首领。

再后来，他的师尊飞升，那场大战也来临，玄灵宗受伤惨重。他在一夜之间白头，眼底沧桑。

经此一战，玄灵宗损失惨重。他损伤了道基，同时也难以过自己心境的那一关。即使是服用了无数天材地宝，以及炼制的丹药，也无法改变逐渐倒退的修为。

再后来根据老祖宗的指示，寻到了眼前顽徒，令人意外的是，修为变得不再倒退，甚至有隐约突破的迹象。

不过重回巅峰罢了。

要是没有那档子事儿，他如今和最厉害那几个老家伙，也能比拼一下的。

“是旧事了。”木源山人平静道：“我知道你放不下心，即刻出发，前往西域吧。”

“是！”

“对了，西域生长了一些特殊的药材，等会儿我写个单子给你，记得帮我带回来。”

……

“师兄，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霍江淮刚没走几步，耳边传来一道女音，远处的碧树旁，走出一位小仙姬，正是烟诗云。

她身着淡绯色的崭新仙裙，长长的睫翼下是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墨发被拂起，她的容貌清丽灵动。

霍江淮嗅着鼻尖清淡的清香，某一瞬间心想，这小姑娘也要慢慢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