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去了西市街,又去了公主巷,都没有找到呼延锦。
正当他想去督察院碰碰运气的时候,迎面遇到了李赫。小高还没开口,李赫先问道:
“小高?看见我们大人了吗?”
“我也正在找他,府里不见人。”
李赫笑道:“那就不用找了,大人准是去了太庙。”
他猜得没错,他们大人此刻正在太庙的......外面。去是去了,可他也进不去。
太庙本来就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地方,由京卫负责看守,现在又加上看守宝应长公主的金吾卫,真是连只公苍蝇都飞不进去,更别说个大男人了。
皇上赐的丹书铁券又不能当门票,呼延锦也找不到个能进去的借口。
但他想让花荞知道,他来了,他在,他守护着她。
指尖一粒比飞石小得多的石子飞了出去,划开北风和将雪未雪的阴霾,清脆的落在大殿的琉璃瓦上。
“叮......叮、叮、叮”
接着又是一粒,呼延锦的力道控制,比一年多前学的时候强了太多,两次声音和节奏一模一样:“叮......叮、叮、叮”
里面闭着眼睛跪在蒲团上的花荞,眼睛依然没睁开,嘴角却止不住笑了:
谨逸,你好调皮!一会守卫该来了。
果然,几个守卫冲到大殿门口往里一看,长公主好好的跪在蒲团上,旁边什么也没有,为首的将军不放心,手一挥,带着人进殿四处检查了一便。
花荞收了笑容,可她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让那位将军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
虽未曾见面,两心影随形。
花荞的心情好多了,可身体却止不住有些打寒颤。
皇上还是体谅她的,她来之前,就已经有人在大殿里烧了火笼。尽管地方太大,火笼能温暖的地方有限,可大殿里的温度,还是慢慢升起来了。
花荞摸摸自己额头冰冷,头有些晕眩,就知道自己要发热了。
她从小身体好,没病没痛就长大了。可这也有个副作用,那就是一旦生病,会比那些经常生病的人更难受,更难以忍耐。
她悄悄拿出两片生姜,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涂按,可昨晚就已寒邪入体,这样的做法已经有些迟。
咽喉干痛,清水鼻涕也流了出来。她把生姜放在人中穴上搓了搓,打了两个喷嚏,这才稍微好受一些。
她对着主位上供奉着的太祖、太宗、仁宗牌位,双手合十道:
“太祖父、祖父、父亲,花荞为了找到真相,做了打扰月儿遗体的事,这不是月儿的错,你们一定要保佑月儿能够转世投胎,去个爹疼娘爱的好人家。
嘉兴虽然有做错的地方,但她也只是一时顽劣。若是要惩罚,就让花荞一个人来承受。花荞在祖父、父亲生前未能尽孝,这次也一并偿还......”
说完,她给牌位行了三个大礼。
站在大殿门边的井源将军,心里五味杂陈。
他明明知道嘉兴要那包砒霜,绝不是她说的要给宫女治皮肤病,治病不用那样大的量。可嘉兴一对他瞪眼,他立刻就投降了。
当初在潭拓寺,他和嘉兴公主发生关系,虽说事起花荞,但嘉兴若无害人之心,她和他,又如何会中那迷药?
嘉兴做为嫡长公主,任性也就算了,自己竟然毫无原则的纵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