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回到张府,可床上的张樾却不见了。
她忙叫来张樾的小厮一问,才知道他只睡了半个时辰,便起床去了英国公府。兰溪只好留在张府等他回来。
可一等就是半天,这个病人都没回家。
张樾起来的时候还未散朝,他便先去了呼延府里。
李赫和小高带着几个人,一早就进了城,回了公主巷,就遇到正在等他们的徐之锦。听了徐之锦的话,他们就在府里等着张樾。
“张大人,我们大人怎样了?”
“我还没见到他,皇上给他两天想想,东厂不至于提前动手,现在应该无恙。花荞呢?她没回来吧?”
李赫摇摇头说:“我们还没搞清什么状况,暂时没有告诉姑娘,海明、海英在庄上,还有大老三他们,应该没问题。”
“做得对,她最好别来。”张樾赞赏的拍拍李赫的肩,又道:
“皇上让呼延招出易党余孽,他肯定一个字也不会说。皇上正在打击所有亲近汉王,和与易呈锦有过交往的大臣,若不是方瀚武立了功,先皇将方仕政放到南京,说不定,方家也难逃此劫。”
李赫轻声说了一句:“所以我们家主,这次成了镇压易党的代表!可怜他从未代表过易党,甚至为了皇上背叛自己的父亲……”
“你以为皇上不知?他要收服的是文武百官的心,收服天下百姓的心。牺牲个呼延锦,他认为值得。”
“既然皇上这头已无出路......张大人,您说让我们等,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李赫有些心急,夜长梦多,越往下拖,就算皇上不急着要呼延锦的命,东厂也等不下去。
“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张樾也没有十成的把握,黄俨是个滑头,要不当初太宗皇上也不会选他出来挑起东厂。他要去和大哥商量商量。
英国公府非常气派,就是缩小版的王府。
可就是英国公这样的张扬,得到了太宗、仁宗、乃至于现在宣德皇帝的信任,张辅深谙君臣之道。
张樾的桀骜不驯,也是来自于大哥的这种思想。
“老三,你没必要搅进这件事里,反倒要从中得到教训。和皇上,要保持距离,你现在职责是锦衣卫,又不是内侍......”
“唉,等等,大哥,我是向你请教怎么救我朋友,你怎么教起我怎么对待皇上了,难道呼延锦真的没救了?”
张献叹了口气说:“他这种毫无根基,靠着两三年前与皇太孙走得近,跟着皇上水涨船高的高位孤臣,本来就很招老臣的妒恨......
这次不但沾惹上反贼,又是叛臣之子。这也就是当今圣上,若是落在永乐帝手上,早就抽筋剥皮下油锅了!
你不避得远远的,还要救他,你这不是把张氏几家人的安危,置于不顾吗?你为大哥、二哥,和姐姐想过吗?”
张樾不说话了,大哥说的没错,河间王张氏一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是没有资格如此自私。
“我知道了,会注意的。”
张樾站起身,往门外走去。张献在身后叫到:“你大婚的筹备,让你大嫂替你操办啊......”
张樾头也没回,只把手高举过头摆了摆,到院子里飞身上马走了。
大哥的态度,就代表了老臣的态度,那蹇尚书、吴尚书那里,也不必去了。张樾的心里反倒更清晰,要救呼延锦,只有一条路,那就是:
劫狱!
这两个字,你以为黄俨不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