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时候,皇叔还执迷不悔,难道血洗乐安城,才是他的心愿吗?”
此时清平伯吴成来回:“四门皆已被包围,是否立即攻城?”
皇上挥了挥手里的宣战书笑道:“皇叔既已下了战书,朕等他一夜又如何?尔等与朕到阵前,朕有话对他说。”
“皇上......刀箭无眼,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您还是......”张献还想劝劝,皇上已经起身向大帐外走去:
“朕是没有见过刀箭的人吗?他有太宗皇帝的铮铮骨血,朕又何尝没有?”
皇上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出现在阵前,薛禄、吴成命神机铳箭齐发,直射城头反军,一时间火炮声此起彼伏,有如神兵天降。
硝烟中,呼延锦与汉王一起登上北门城楼。
汉王对着城下的朱瞻基大声道:
“永乐年中,父皇听信谗言,削除本王护卫,迁至乐安。仁宗也仅以黄金、丝帛对本王加以引诱,若不是父皇食言,本王岂能这样郁郁不乐,蜗居此地?”
朱瞻基不屑答话,伸手要弓。
张献忙递上事先准备好的,箭杆上系着劝降诏书的弓箭。
“皇上!您看!城楼上......”
朱瞻基抬头一看,也是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银面魔君竟然是汉王的人!
此时,站在汉王身边的他,同时也拿起了弓。
“皇上快往后退,这里在他的射程之内,汉王已是瓮中之鳖,我们何必与他争一箭之先。”
张献并非怯懦之人,此时面对这身份不明、深不可测的银面魔君,心里也没有十分把握。
在旁边保护皇上的张樾却说:“皇上放心,若银面魔君的箭是对准皇上,臣必以命相保。”
皇上看了一眼张樾,缓缓的抬起了手。
“咻!”皇上的箭射上了城楼,牢牢钉在离朱高煦不远的柱子上。
“咻”
呼延锦的箭破风而来,从皇上头顶飞过,像长了眼睛一样,一箭将几个军士中间的那个矮个子,射倒在地。
皇上身边的大臣们,保护皇上的锦衣卫,各种人站了一堆,银面魔君竟能在人群中,将被擒后,也带到阵前的枚青射死。
这支箭,若瞄准的是皇上,那真不堪设想!
“皇上,箭上有字!”军士将箭拔出来,呈给皇上。
朱瞻基一看,上面仅有八字:
“今夜献贼,恩怨两讫。”
朱瞻基心里蒙着的那层纱,终于被“恩怨两讫”四个字掀开:果然如我所猜,他是呼延锦!
之前有次照面,朱瞻基都觉得银面魔君举手投足间,有几分熟悉。他试探过张樾几次,张樾装痴卖傻。
萧忠不置可否,但他心中也偏向此人就是呼延锦。
朱瞻基心头一松,笑道:“安城,乐见其安。”
呼延锦若是能将汉王送到他面前,乐安城不攻自破,城中百姓也能逃过战火,这正是朱瞻基迟迟不想攻城的原因。
他,还是这么与朕心意相通。
他的罪,罪在身为罪臣之子,可他早已用一次次对朕的帮助,赎了这胁从罔治之罪。他......何罪之有?
朱瞻基哈哈大笑,将箭往张樾手里一塞,转身朝大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