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陈公公这样不躲开,悄悄也没有办法,她一只手尝试着慢慢松开突出的石头,想找一个好的支撑点下手下脚,可另一只脚受力加重,石头难以负荷,突然松动坠落,悄悄一声尖叫,身体直摔而下。爱睍莼璩
“让,让开,救……”
那个“命”字还没等喊出来,她就觉得手臂被人用力地擒住了,接着一拉,一拽,身体偏离下落的轨迹,直接撞入了一个人的怀中,那人顺势搂住她的腰,将她稳稳地放在了地上。
“不能爬山,还要逞强?”深沉的声音带着些许的责备响在耳边。
悄悄惊魂转眸,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孔,他正蹙眉凝视着她,手臂保持着僵持的姿势,没有从她的腰上移开。
片刻的呆滞,让悄悄倍感狼狈。
“我没,没事的……”
她羞涩地推了一下他的手臂,此时,他才回神过来,淡然地将手臂抽回,退后了一步,拉开了他和她之间的距离,表情带着些许的不自然。
他又救了她?
悄悄站立在地上,心还砰砰地跳着,不知道这心跳是因为刚才掉下来吓的,还是因为太近距离地接触一个陌生男人的缘故?
他的温度还在她的腰身上,莫名地让她感到一阵阵燥热
这种反应正常吗?当然不正常,眼前的男子虽然看起来风流倜傥,仪表堂堂啊,可他根本不算什么男人,他是太医院的陈公公,是个太监。
悄悄的脸一阵绯红之后,又渐渐泛白,平生的一次心动,竟然是一个太监引起的,这心头的涟漪也泛滥得太不正常了。
“大人,这里什么都没有,上来做什么?”山坡上,刘璋和徐晋在周围找了许久,也没发现什么异样。
他们的一喊,让悄悄马上回神过来,忘记了刚刚的尴尬,急切地抬起头,大声回应了一句。
“看看松树的树干,树枝,是不是有凝结的黄色油状物,再看看松树下方的岩石上,有没有什么东西滴落的痕迹。”
悄悄喊了一通,才发现那个叫刘璋的锦衣男子只是默默地看着他,没有任何动作,而徐晋似乎也不打算理会她。
“你,你们……”悄悄张合了一下嘴巴,说不出话来了,他们爬上去的动作倒是蛮快的,可惜没什么大用。
“刘璋,徐晋,照她说的看看。”
悄悄的身边,男人双手背后,大声地下了命令。
刘璋的脸色悻悻的,却不得不低头开始查看了,徐晋也飞身跃起,去查看岩石了。
悄悄的脸阴了阴,这两个家伙,竟然只听陈公公的,对她的话置若罔闻,让她倍感没有面子,于是闭口不说话了,只等检查的结果。
一会儿功夫,刘璋和徐晋查完了,大声地喊着。
“有很多,不过……大人,我们这么做是在浪费时间,一个提水的女杂役,她知道什么?”
“不是啊,我有根据的。”
悄悄哪里不服气,他们查了这么多天,都没结果,难不成要抓了御膳房的提水太监去充罪吗?
“一个小小提水宫女说的话,岂能当真?大人,待我下去,好好教训一下这不识好歹的丫头。”
徐晋瞪圆了眼睛,一副要狠狠教训悄悄的样子。
振振有词
一直沉默的男子眸光抬起,冷然地看向了悄悄。爱睍莼璩
“你怀疑这些松油?可松油就算误食,也不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何况误食的几率很小,松油不溶于水。”
“对啊,原本是这样的,可是……”
悄悄张合了一下嘴巴,放胆地说“问题就出在这里,这是一颗巨大的思茅松,不同于别的松树,松油流淌在岩石上,再坠入泉水中,这泉水口形如大碗,水流不急,这东西也便混在水中,原本松油没什么大碍,可经过夏末酷热,岩石上的松油可能成了碎裂的松香料,还会形成一种东西,叫松节油气,提水的时候,谁也不会关注这些,松香块会随水翻起,进入木桶中,带入御膳房,再进入烹调的锅中,这种东西加热遇油可就起了作用,人长期食用,就会出现呕吐,腹泻,甚至其他的症状。”
悄悄眨动着两只乌黑的大眼睛,嘴巴一张一合,说得振振有词,有理有据,松香本是一种香料,混合其他香料,可发出芬芳气息,却不可以食用的,禁忌很多。
“松香?”
男子的神色一凛,他拉起了衣袖,俯身将手臂探入泉水深处,摸了许久,抓了一把沙石出来,竟然真的有一小块淡黄色的东西,是松香。
“对,应该就是它在作祟。”
悄悄走过来,也学着男子的样子,挽起了衣袖,可手指在水里探了一下,不禁打了寒战,水好冷啊,他怎么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好像有点冷。”
悄悄难为情地将手缩了回来,打了一个寒战,小声地说“松香轻于石头,木桶搅动的时候,它会先优于沙石进入木桶中,还因为它透明,块小,不易被发觉出来。”
就在悄悄要将衣袖拉下的时候,凝眸的男人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目光疑惑地看着她。
“你怎么知道这些?”
呃?
悄悄吓得浑身一抖,瞪圆了一双眼睛,想继续分析的话,到了嘴边一句都说不出来了,他的手带着凉气紧扣着她,她挣扎了几下都没挣脱出来。
她怎么知道?
她当然知道了,因为她是香料大王楚敬安的女儿,可是她能说吗?说出来,就是掉脑袋的祸事啊。
悄悄咬着牙关,又抽了一下手腕,可男子根本没有放开她的意思,眸光仍旧紧盯着她,似乎要在她的眼中看出来什么一样。
“这,这是常识……我,我祖母,祖祖母大字不认一个,都知道的,有,有什么好奇怪的?”悄悄随口说了一句,好像这是人尽皆知的常理一样。
“当真?”
他疑惑地看着悄悄,似乎觉得自己有些过于疑心了,忙将手松开了,悄悄立刻跳了起来,脸白白的,心里七上八下的狂跳着,他不会怀疑了什么吧?
平息了一下心情,悄悄转身,用力提起了那只木桶,冲着男人别扭地笑了一下,张煌地向台阶的方向走去。
虽然只是一桶水,却仍旧提得吃力,可她不敢停留,好像一停下来,身份就被揭穿了一样。
就在她的脚刚刚落在台阶上时,一声冷冷地低喝。
“站住!”
站,站住?
这一声严肃的低喝,让悄悄的双腿一抖,差点摔了出来,他叫她站住做什么?她只是说了一种可能,就算不是那树造成的,也不至于降罪吧?一件事,原本就有多面性的,他们不认同,可以否定的。爱睍莼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