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突然。”
悄悄不想解释在饲畜苑遇到薛婉月的事情,更加不想因此给薛婉月带来麻烦,床前的那些烛火油滴让悄悄至今没法信任潋云。
“你是高级厨师了,恭喜,恭喜了……”
潋云这次没法装得释然了,这几乎就是一夜之间的事儿,先是听说悄悄死了,现在她不但没死,还高升了?
“都来恭喜我,其实我很紧张,这担子实在太重,我还不知道能不能行,现在我就去膳房试试,对了,好像你也该到送膳的时间了。”悄悄说了一句。
潋云这才点点头,眼神有些凌乱,她匆忙地低头进去了,想必潋云也需要一点时间四所喜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悄悄见潋云进去了,便向膳房走去,一边走,她还一边看着自己的衣服,不知道这次提升到高级厨师的位置,李昭仪还敢不敢对她下手了?
无疑,高级厨师的地位在外御膳房已经很高了,却仍旧是给朝臣们供应膳食的,没有进入皇上和娘娘的视线,昭仪娘娘仍旧不会放弃杀悄悄的努力,那女人的心就是一个针缝,只能一条细线穿过。
事实也的确如此。
景仁宫的谨兰苑中,昭仪娘娘坐在椅子里,脸色蜡黄,她握紧了手指,突然一把将身边的燕窝羹打了出去,汤水洒了一地,喷溅在了叶云芳的裙摆上。
“娘娘,您身体不好,不能生了这么大的气。”
叶云芳俯身下来,手指触碰到了瓷碗的边缘,眸子里涌上了一丝得意,可很快的,这丝得意消失了,她捡起瓷碗,起身放在了一边,低声说。
“娘娘,李春香就算再能干,也不过是个厨师,做饭的,娘娘何必因为她这么生气,说起来,她还是娘娘这里出去的人呢。”
nbsp
;“就是因为这个,本宫才生气,当初就该乱棍打死这个贱人。”
李昭仪想着小乔那双妩媚的眸子,心里就一阵阵的懊恼,明明让她当个杂役,就是一辈子埋没了她的美貌,却想不到她能从杂役做到了外御膳房高级厨师的职位,这也实在太出人意料了。
“娘娘担心的无非就是……皇上能看上她?这怎么可能,她可不是御厨啊,见不到皇上的。”
叶云芳安慰着昭仪娘娘,心里却生了一个念头,如果她能帮助小乔见到皇上,事情也许会不一样了,她怎么早没想到这个呢?倒是昭仪娘娘这番猜疑提醒了她。
“本宫真担心,放过她,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李昭仪叹息着,恨得牙根都痒痒了。
“怎么会呢?云芳倒觉得,她爬起来了,对娘娘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叶云芳笑着。
“你这话什么意思?”昭仪娘娘眸光不悦地看向了叶云芳,眼中涌上了疑惑,一早派人去杀小乔,莫不是叶云芳提前告密?不然怎么突然杀出来一个帮手,砍掉了那人的一条手臂。
“云芳,她虽然是你的救命恩人,可也是本宫的眼中钉,如果你敢……”
不等昭仪娘娘的话说完,叶云芳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云芳不敢,云芳刚才那么说,也是为了娘娘,娘娘现在需要有力的助手,因为丽嫔那边昨日来了信息,胎儿可能不保了,小乔说的是事实!”
“丽嫔的胎儿不保?”
这是一个让李昭仪无比欣喜的消息,她立刻从椅子里站了起来,一把将叶云芳拽了起来,这几日她心情不好,一直憋在房间里,倒不知道外面出了这么大的篓子。
叶云芳站了起来,良久才恢复了脸色,她必须为小乔争取时间,让李昭仪再次相信留着小乔,好过杀了她。
“娘娘,小乔说的是真的,景阳宫那边乱套了,有宫女说,丽嫔这几天一直出血,连御医都束手无策,症状和娘娘小产时一模一样。”
景阳宫祸事
李昭仪的好心情因为叶云芳的最后一句话而冷了下来,和她一模一样的症状?那么说,小乔说的是真的,香薰油是罪魁祸首?
昭仪娘娘的心一阵阵地刺痛了起来,她慢慢地背过身去,手压在桌子上,强忍着才没有呜咽了出来。
“香薰,是香薰……”
一颗清泪从李昭仪的脸上流了下来,她不愿让人看到她的脆弱,她的脸白得好像纸一样可怕。
“娘娘,虽然这有些难以接受,可小乔说的话没有错。”
叶云芳一边说,一边瞧着昭仪娘娘的脊背,她知道李昭仪的心很痛,可就算再痛,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她已经挣扎得身心疲惫了。
“谨惠妃……”一声痛恨的呼声,让李昭仪的牙都要咬碎了。
“其实……就算丽嫔的孩子没了,丧了命,只是后宫少了一个倒霉的女人,却对娘娘来说,也毫无益处了。”叶云芳的声音在李昭仪的身后再次响起。
“你想说什么?”昭仪娘娘猛然转过身,觉得叶云芳这话里好像有话。
“虽然娘娘两个多月前,让云芳出去寻了民间的什么迷情蛊来,却也没什么机会用了,奴婢听说,皇上最近又看向了什么女子,全然对其他妃子没了兴趣,又怎么会想起您这么一个小产体虚的娘娘呢?娘娘能保住现在昭仪的地位,已经不错了……”
“贱婢!你大胆!”
李昭仪没想到叶云芳敢这么大胆,这话简单就是奚落,她回收手就甩了叶云芳一个耳光。
叶云芳对这个耳光并不感到吃惊,甚至连捂脸求饶的动作都没有,接着又开了口。
“云芳跟了娘娘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报答娘娘的知遇之恩,不会只说娘娘爱听的好话,娘娘仔细想想,您除了云芳,现在还有什么人能帮您的吗?”
这话之后,又是“啪”的一声,李昭仪的手都打得痛了。
叶云芳站在原地,脸上顷刻间出现了深深的红色手印,她垂下眼眸,仍无比表情。
李昭仪的浑身都在颤抖着,她转过身,走了几步,先的惶惶不安,知道叶云芳说的事实,现在连皇上身边的小太监都不愿迈进谨兰苑的门槛了,她和被打入冷宫的妃子有什么区别?
空气异常窒闷,良久都悄然无声。
“你说我该怎么办?”
“娘娘已经挽回皇上的心,以往做的种种,其他的娘娘该有怨报怨恨,有仇索仇了,就算云芳这个奴婢出去也开始糟了白眼和咒骂,所以娘娘现在要做的不是徒劳的奢望皇上回头,而是拉拢一些成为自己的人,至少日后,不会落得一个地位不保。”
这次李昭仪没有打叶云芳的耳光,可说出的话,却好像反手给了李昭仪一个耳光一样。
“继续说!”她恼声道。
“李春香……”叶云芳放胆说了一句,这是为小乔赌,也是为自己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