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胤的声音咄咄逼人,这次看崇奚墨怎么说。
崇奚墨凝视着皇上,由俊胤这般逼人的态度来看,他是真的要杀了悄悄,断头台举起的砍刀,可不是虚设的,若他晚来一步,悄悄就人头落地了。
由皇上的态度,崇奚墨也猜到了一件事儿,悄悄没有为了活命,顺了皇上的心思,才会让皇上这般恼羞成怒。
“皇上杀悄悄的理由,就是因为悄悄是云重谨的外甥女儿,如果她和云重锦没有半点关系,甚至不兴楚,皇上又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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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相认
崇奚墨的话,让皇上惊愕地站了起来,一双疑惑的眸子看着崇奚墨,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微臣之所以亲自赶去青州,是得到了一个消息,当年,还是婴孩的阿茹娜公主被一个途径西域,购买香料返回青州的商人抱走了,而楚四小姐出身调香世家,是楚敬安的女儿,微臣怀疑……”
那时崇奚墨只是怀疑悄悄的身份,却不敢确定,只能让人展开周密的调查,来确定她的真实身份。
“你的意思是……”
皇上眉头一皱,虽然崇奚墨只是说了一半,他也隐约猜到了什么,难道这个悄悄就是蒙古的阿茹娜公主?
“微臣还不等到了青州,就听说皇上将李春香关押入狱,不得不返身赶回,刚才到达驿站的时候,刘璋和徐晋派人捎来消息,悄悄正是楚敬安当年从沙漠里抱回来的孩子,也就是我们一直寻找的阿茹娜公主,她和云重锦根本没有什么血亲关系,皇上又如何降罪于她?”
崇奚墨听到驿卒带来的消息,知道悄悄竟然是阿茹娜公主,也很震惊,但他已经无暇了解具体情况,一刻不停地赶回皇宫,若再耽搁一点点,就算悄悄有再高贵的身份,也难逃一死了。
刀下救了悄悄,崇奚墨难以平复自己的心境,看到悄悄脸色苍白,他更加心痛。
虽然事情崇奚墨没能来得及亲自去验证,但真相已经十之八九,刘璋和徐晋不是酒囊饭袋,若没有十足的把握,也不会这样捎信回来。
皇上不能杀了悄悄,这会破坏两国的关系,何况悄悄是无罪的。
崇奚墨静立在一旁,等待皇上发话。
养心殿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俊胤又落寞地坐回了原位,神情有些恍惚,若崇奚墨说的是真的,悄悄确实是无罪之身,他又如何能杀了她。
其实就算悄悄不是阿茹娜公主,现在有这个疑问摆在这里,俊胤也不敢再下旨要了那个女人的命了。
“先放了悄悄,这件事暂且不可声张,召楚敬安进宫……”俊胤终于开了口,他要亲自确认这件事儿,阿茹娜公主身份尊贵,绝不能出现什么乌龙。
俊胤说完,目光慢慢抬起,看向了崇奚墨,一丝疑惑在浮现在他的眼眸之中,似乎这件事儿崇奚墨尽心得有些过头了。
俊胤之前就听小太监们议论过,说崇奚墨对李春香照顾有加,现在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难怪李春香宁死都不愿留在他的后宫,莫非是为了崇奚墨?
“微臣遵命。”
崇奚墨转过身,大步地向外走去,离开养心殿的时候,俊胤的目光还盯着他的背影,少顷之后,他才移开了目光,李公公小心翼翼地从门外走了进来,侯在了一边。
“你说,朕想要什么有什么,为什么还感到这么寂寞?”
“这个……”
李公公一下子愣住了,皇上为何感到寂寞?他哪里知道,不过皇上问了,就该回答,于是李公公想了一下之后低声说“那是因为……皇上是一国之君,万万人之上,岂能是那些凡夫俗子所能理解的,可这个世道,凡夫俗子实在太多,比比皆是,也许是因为这个……皇上才感到寂寞吧。”
李公公的话,完全是溜须拍马,俊胤轻叹了一声,捏住了额头,他竟然思念起了安歌。
悄悄眼看着崇奚墨大步走来,他从大理寺卿的手里拿过了钥匙,亲自打开了她的枷锁,双手双脚失去束缚的一刻,她整个人怔住了,许是刚才的惊吓,让她站起来后,双腿无力,本该询问一句,或者说声谢谢,却眼前一黑,晕倒在了崇奚墨的怀中。
黑暗一直持续着,她病了,病得厉害,一连几天几夜处于昏睡之中,她睡在哪里,有什么人来过,都浑然不知。
待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感到身体很轻,好像羽毛般飘然,无力,虚弱,她甚至一度认为自己已经死了,可她却看到了一个人。
“阿茹娜,我的阿茹娜。”蒙古王后坐在床边,双眼垂泪,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阿茹娜?”
这个名字不是失踪蒙古小公主的名字吗?怎么蒙古王后却这样称呼她?
悄悄眨动了一下眼睛,目光微微挑起,她看到了乌伦珠公主,乌伦珠的眼睛也是红红的,好像哭过了。
“我这是在哪里?”
悄悄想爬起来,却感到浑身无力,一定是在牢狱里心力交瘁,加上惊吓,她才无法承受,病倒在床的。
目光环视了一下房间,这不是自己住的地方,甚是奢华,应该是皇宫里的什么宫殿。
“额吉,她刚醒来,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慢慢说给她听吧。”乌伦珠公主在一边提醒着。
“你看看,额吉激动地,把这个都忘记了。”
在悄悄疑惑的目光中,蒙古王后将她的手拉向了自己,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你的身体流着我们蒙古人和契丹族的血,你是我蒙古的小公主阿茹娜。”
“这,这怎么可能?王后……”悄悄这次听明白了,她刚才叫的不是别人,就是她,她是阿茹娜公主,这简直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