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洛嗯了一声,“好,横竖我今日无事,我就留在这里,帮你收拾收拾。”
如此牵强地找借口留下来,两人都觉得自己有些白痴,或者把南宫越当白痴。
白子出去之后,练血和暗珲便进来伺候。
“本王身上都发臭了,去天池吧。”南宫越站起来,他站在白小洛的面前依旧显得很高大,很威武,但是,白小洛却觉得他像一个躯壳,一个没有生命的躯壳。
白小洛笑了,“这么巧?我也想去泡泡温泉,一起。”
南宫越没有反对,也没有辩驳说以前叫你泡你也不泡,现在倒是上赶着了。
一切都几乎在沉默中进行。
他是脱了上衣就直接下了池。
白小洛是穿着衣裳下池。
下池之后,南宫越便一直闭着眼睛,像一尊雕塑,脸上也毫无表情。
白小洛泡了一会儿便觉得热,想爬上去,但是,南宫越却倏然拉住了她的手,声音低沉地道:“别走!”
他依旧没有睁开眼睛,但是在这个温热的池水里泡着,却微微发抖。
他冷,是真的冷。
他的牙关都有些打颤了。
是阴寒之气反噬了。
白小洛取了龙杖让他握住,然后伸手抱住了他。
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他的身子冰冷刺骨,池水又温热,白小洛很不自在,但是也不好走开。
如此这般,过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白小洛已经是大汗淋漓,而南宫越也渐渐停止了颤抖。
他的面容在池水的浸泡之下,还是显得很苍白,可见方才寒气着实厉害。
“好些了吗?”白小洛问道。
“没什么事了!”南宫越睁开眼睛,她的双手已经抱着他的脖子,下巴就压在他的胸口。
白小洛放开了他,“这寒气反噬,平日都是泡水熬过来?”
“今天好很多,有龙杖。”
这是他第一次承认龙杖叫龙杖。
龙杖倏然飞回白小洛的手中,几乎嚎啕大哭,终于正名了。
白小洛方才只是抱着他,没有握住龙杖的另外一头,所以,他握住龙杖的时候,应该能感受滚烫灼心的热。
这种热若能忍受,便会从手心一路钻到四肢百骸,旁人是抵受不住这种灼心的热,但是他寒气厉害,因而这种热力进入舒服。
“起来吧,我热死了!”白小洛舒了一口气,爬到边上,大口大口地喘气,伸手脱掉外裳,免得背着一身的水。
南宫越也上来了,从屏风上取下毛巾下来擦身子。
外头练血和暗珲听得动静,便走了进来。
见白小洛脸色殷红,发鬓滴水,大口大口喘气,一副大战过后的模样。
而南宫羽赤着上身,正慢慢地擦着身子。
“对不起,对不起,没看到!”暗珲怔愣一下之后,连忙就拉住练血跑了出去。
白小洛怔了一下,没看见?这里有鬼?
她瞧了了瞧四周,并没有。
“练血和暗珲一向没有这么冒冒失失的。”白小洛道。
南宫越淡淡地睨了她一眼,“他们以为我们方才在通奸!”
白小洛笑了,“想象力真是丰富。”
不过,严格来说,其实也不算通奸,男未婚,女已离。
白小洛没有衣裳换,练血便给她拿了一身新衣裳。
递给白小洛的时候,练血千叮万嘱,“要还给我的。”
白小洛接过来,“舍不得?”
“没有,哪里舍不得?”练血依依不舍地看了那身衣裳一眼,谁舍得?这是过年时候做的新衣裳,一直没舍得穿。
练血和白小洛的身高差不多,衣裳特别合身,但是练血却看着就不顺眼,总觉得,自己穿才是最好看,旁人怎么穿怎么别扭。
白小洛看在眼里,偷偷地问南宫越,“借我十两银子。”
“干什么?”南宫越也已经穿戴整齐,虽俊颜不减,却总觉得多了几分冷漠沉静。
“有用!”
“本王没有银子。”
“你这么穷?”白小洛有些吃惊。
“银子都在练血那看着,你去问她拿。”南宫越皱眉,“但是,你如果要问练血拿银子比较麻烦,她会问长问短,还问你给多少利息什么时候还。”
“这么小气啊?”
南宫越嗯了一声,“王府每日开支,一文钱不花,都是练血放银的利钱在开销。”
白小洛膛目结舌,“没想到练血还是贤妻良母型的。”
高捕头帮着白子搬东西过来,东西很多,一箱一箱的密封好。
“你怎么那么多东西?来住几天而已啊。”白小洛问道。
“住一天也得把要用的东西带过来。”白子道。
他和她不一样,她是一个对生活很随便的人,而他,很精致。
锅碗瓢盆,洗澡洗脸的毛巾,刷牙的柳枝,盐都得用自己带的。
棉被枕头席子,寝衣寝鞋,但凡日常所用的一切,他都带了过来,还封得十分精致,就唯恐旁人碰了会脏。
白小洛大写了个服字!
但是同时也暗暗觉得,白子许是一直打光棍了,没有女人能忍受这种对生活吹毛求疵的性格。
跟随他过来的,还有白蛇落尘兔。
落尘兔,如今除了是奇案门的捕快,还是他的私人生活助理。
摸不准摄政王到底知道多少,安排白子在这里,起码是保险一点。
白小洛也在府中吃了饭才回去,吃饭的时候,南宫越一切正常。
回到府中,花千万也早回来了。
花千万的情绪也比较低落,心爱之人刘妃虽然陪伴在侧,但是失去亲人的痛楚,也没有那么快能走出来。
相反,他反而有点疲于应付刘妃那种密集式的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