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银子,打捞新鲜的鱼虾,清蒸或者煮粥,特别鲜甜。
花千万来过好几次,也和其中一些水上人家熟悉。
“王叔王婶!”他在岸上冲其中一艘渔船喊了一声。
便见有人掀开帘子走出来,是一个面容黝黑的中年汉子,他掌灯瞧清楚便连声道:“唷,是瑾公子啊,来了!”
他放下灯,划着船桨便过来。
“瑾公子这么晚不睡呢?”船家放下木板,让两人上船。
墨羽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递给船家,道:“这船租给我们,你们先上岸候着,我们要出去游玩。”
船家见到一锭银子,眼睛都发光了,却连忙推却,“用不了这么多。”
“拿着!”墨羽塞过去。
船家只得千恩万谢,叫了婆娘上岸。
花千万看着她,“你不是饿吗?没船家怎么吃啊?”
“我会打鱼,还会做吃的。”墨羽顽皮一笑道。
花千万奇异地道:“你还会打鱼?不信!”
墨羽嗔了他一眼,“回头你就知道。”
两人上了船,墨羽在船头坐下来,回头冲花千万露齿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瑾哥哥划船。”
划船自然是难不倒花千万的,渔船不大,也不需要耗费什么力气。
夜风吹过来,带着湿气,有些微冷,但是让人十分舒服。
是一种几乎清醒的舒服。
这条江不大,水流不算急,黑暗中,喷着白色泡沫的水在中央慢慢地打着旋儿。
船到了中央,他便没有再划桨,任由船只随水流飘动。
墨羽坐在花千万的身边,风灯放在船头,在漆黑广袤的夜晚里,发出羸弱的光芒。
“还不去打鱼?”花千万侧头问她,见她坐得太靠近自己,便下意识挪了一下。
墨羽却把头枕在花千万的肩膀上,轻声道:“瑾哥哥,我真的饿了。”
花千万心底暗暗吃惊,她这是单纯还是……
怎可随便把头靠在一个男子的肩膀上?回头真的要跟墨倾好好说说,叫他管教管教墨羽。
“瑾哥哥,你喜欢我吗?”墨羽的声音轻柔地在花千万的耳边继续响起,她哈出冰冷的气息,甚至带着一丝……牙龈出血的味道。
“墨羽!”花千万猛地推开她,厉声道:“你是不是疯了?”
墨羽看着他,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是前俯后仰,“你上当了,你当真了,太好笑了,哥哥从不当真的。”
花千万怔了一下,才知道她在作弄人,遂没好气地道:“谁跟你闹?”
墨羽用手绢拭去眼角的泪水,还在继续笑着,“瑾哥哥,你都成亲了,怎么还那么傻啊?回头不得被你媳妇作弄死你?”
花千万淡淡地道:“她没你那么胡闹,她从不作弄人的。”
墨羽噢了一声,吐吐舌头,“那你跟我说说,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花千万想起刘佳音,心头便一阵阵纠结,“没什么好说的。”
“乏善可陈?”
“嗯!”花千万沉默了一下,点头,确实是乏善可陈,但是分明,他们之间是可以有很多故事的。
“但是,外头的人都说,你很喜欢刘家小姐的,怎么会没话说?你现在不喜欢她了吗?”墨羽侧着脑袋问道。
花千万摇头,“不是,当然喜欢。”
“大家不是都爱说自己喜欢的人的事情吗?你为什么不说呢?”
“小孩子,懂得什么是喜欢吗?”花千万白了她一眼。
“什么小孩子?我去年及笄了,今年我就说亲了。”墨羽哼道。
“是吗?”花千万错愕,“你的及笄礼办了?本王怎么不知道?”
女子的及笄礼是很大的事情,尤其大户人家的女儿,及笄的时候会邀请亲朋好友出席,吃宴会的。
但是,他似乎不记得墨羽有办过及笄礼。
“及笄的时候,我病了,父亲和哥哥说就不办了。”墨羽有些黯然。
花千万哦了一声,知道及笄礼对女子的重要,以为她介怀,便道:“这其实只是繁文缛节,办不办都不打紧的,别放在心头。”
他在身上找了一下,摸出一个玉佩来,“送给你的及笄礼。”
墨羽伸手接过,手指抚摸着那洁白润泽的玉佩,微微动容,“这玉佩很漂亮,你随身带着,很重要的吧?”
“嗯,当然重要。”花千万笑着,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发,“但是送给妹妹,值得的。”
“谢谢瑾哥哥!”墨羽握住玉佩,冲他灿烂笑了起来。
花千万也笑了,“你饿了是不是?我来打鱼吧。”
墨羽用力地嗯了一声,冲他笑得更加的灿烂。
一张网撒下去,绿色的渔网慢慢地沉没,船还在漂流,这样是打不了鱼的。
他只得先收了网,在船上找锚,却没有看到。
他在船上找了一下,桶里有一条鱼,米缸里还有米,他耸肩,“不需要打鱼,有得吃。”
他找出案板,在船头杀鱼。
血腥的气味散开,墨羽眼底闪过一丝隐晦的神色。
她慢慢地走过去,站在花千万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低着头,露出脖子,脖子的血管在墨羽看来,十分清晰。
她慢慢地伸出手指,指腹在他的脖子上扫过。
花千万一惊,抬起头看她。
手中的刀“哐当”落地。
墨羽笑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其中有两颗特别长,特别尖细。
她就那样咧齿笑着,笑得阴森恐怖。
花千万头皮一阵阵发麻,天老爷,他怎么那么倒霉?走的什么狗屎运?
“墨羽……”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慢慢地站起来,脚步往后挪,“我们回去吧。”
“回去那么快做什么?瑾哥哥,你快给我做鱼,我饿了,我真的饿了。”她贪婪地看着他的脖子。
花千万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头发却几乎全竖起来了,白小洛,白子,孟婆,落尘兔,玉皇大帝,如来佛祖,阿衰,来一个!
妙音,你这个没用的东西,竟然眼睁睁看着本王被僵尸带走。
“不是,墨羽,你饿,本王知道,所以我们回去,我们找饭吃,本王陪你吃夜宵,吃早饭!”他连忙找船桨,把船桨牢牢地拿在手中,警备地看着她,却不敢坐下来划船。
估摸着距离,他的轻功是回不去的,只是不知道僵尸会不会游泳呢?
“瑾哥哥,放下船桨,陪我说说话。”墨羽伸出手,握住他的船桨,口气轻柔地道:“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你说,你说,本王听着。”他连忙后退,几乎就站在了边上,夜风一吹,他就有种想掉下去的感觉。
“你过来!”墨羽忽然阴了脸,闭着嘴巴,两颗尖尖的牙齿凸了一抹森然在唇上,说不出的恐怖。
花千万举起船桨,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