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扶华握剑的手一紧,秦衮轰然倒地。“咣当”一声脆响,头颅随着剑一同落在地上,鲜血四溅。
扶华淡然扶起惊慌失措的婳颜。
霎时,尖叫声此起彼伏。众人不断磕头道:“五皇子饶命。”
扶华闻言扫了他们一眼,随即他们便连滚带爬往逃。
他以前之所以放任秦衮任性而为,并非是因为他胆小怕事,不敢得罪秦衮,不过是因秦衮未触到他的底线,他也就不屑于与他计较。
秦衮今日落得这般地步,也是全都是自找的,谁让他不知天高地厚的招惹扶华。
他杀伐果断,阴狠毒辣的名号又岂是世人凭空捏造的?
很快,扶华于红袖坊血斩秦衮的消息就迅速传开,听者皆大惊失色。
秦国公将秦衮的尸首带回后,便泣不成声,悲不自胜,三年前刚别了原配夫人,三年后又痛失爱子。
此等人间疾苦,有几人能扛得住?
于是,第二日秦国公大闹朝堂,力求南笙帝严惩扶华,一定要为自家儿子讨个公道,以慰他的在天之灵。
文武百官众说纷纭,一副对扶华这行为深恶痛绝的样子。
南笙帝得知事情原委后,当夜把他叫到御书房,又打又骂的。扶华也不解释,任凭发落。
秦国公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着说道:“皇上!犬子尸骨未寒,您得为他做主啊。”
“五皇子近年来流连烟花巷柳之地,如今又公然杀死秦衮秦大人,若不严惩,恐怕难平民怨啊。”与秦氏一族交好的李大人说道。
又有一大臣铿锵有力地进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按南笙国律法,应一命偿一命。”
“人死不可复生,秦国公节哀。五皇子做法确实欠妥,可臣已查证,乃是秦大人寻衅滋事,出言不逊所致。按律法,臣子以下犯上,当诛九族!”一向寡言少语且对扶华不置可否的王丞相这次竟为他辩解。
如此一说,秦衮的死也就成了罪有应得。
当诛九族这四个字响彻大殿之上,秦国公顿时惶恐,赶紧申辩道:“请皇上明察,我秦家世代忠君,从不曾有半句越矩冒犯之言啊。”
“哦?‘五皇子他日若娶了这卑贱又上不了台面的青楼女子,生女为娼,生儿为奴,也要臣三跪九叩吗?’此言乃令郎亲口所说,红袖坊人人可作证。秦国公又当作何解释?”
“岂有此理!”一直沉默不语的南笙帝闻言,艴然不悦。
“请皇上息怒。”大臣伏地,听了王丞相这话,个个面面相觑。
大逆不道之言,着实应诛九族,死了倒还便宜了他。
“秦国公素日就是如此教养儿女的吗?”南笙帝将手里弹劾扶华的奏折啪嗒一声摔到了秦国公面前,吓得他浑身哆嗦。
“臣,臣教子无方,罪该万死。”
此时,一侍卫说道:“启禀皇上,五皇子求见。”
“宣。”
朝堂门口,扶华坦然自若,像完全不知自己已被百官弹劾一样,到了大殿中央,不卑不亢的行礼:“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笙帝此刻对扶华神色温和了些,但声音依旧带有呵斥,问:“扶华,你可知罪?”
“儿臣不知。”扶华答得坦荡,仿佛真不知自己所犯何罪。
皇帝又问:“秦大人可是被你所杀?”
“是。”
“为何?”
扶华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秦国公,回道:“他动了不该动的人,说了不该说的话,当死。”
“皇上,犬子他…”秦国公泪目,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公道没讨成,还连累了秦氏一族。
“皇上,真相已明,请您定夺。”王丞相说道。
“罚五皇子扶华杖责一百,削减俸禄两年。秦衮不识高低忤逆皇子,但念其已死,秦氏一族免坐。退朝。”
“皇上圣明,恭送皇上。”
此事一出,红袖坊可谓是人去楼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