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何必这么说。”周容听到这话差点乐出了声说到。
“问你个事儿,你是上将军府的人,你说这邑城的守备如何。”许安起身略显认真的盯着周容的双眼问到。
“守备一事归城门卫管辖,将军府并不参与。”
“透个底儿如何?你说这座城能不能拦得住我?”许安接着问到。
“拦不住,邑城守备并不如北阳城或是上武城那般大城,殿下要来无人能挡得住,若要走也无人可以阻拦。”周容依旧是微笑回到。
“奥,那你就这么拆穿我的身份不怕我杀人灭口?”许安装出一副大彻大悟的表情点头说到。
“交心而已,谈不上拆穿。”周容说到。
“交心,与王交心,你的胆子可不小。”
“我叫过惠安王殿下几声许兄,许兄便当我不知道殿下的身份如何?”周容微笑回到。
“奥奥,这样啊,你叫我许兄,那便是我兄弟了对吧?那你说我要不要给你也封个亲王当当?告诉本王,想要哪座城池作为封地?”许安点了点头说到。
“不敢如此,殿下说笑了。”
“诶,君无戏言,何来说笑一说?既然你不说,本王替你选如何?”
“你觉着邑城如何?”许安凑到周容的耳旁轻声说到。
“我自幼在这座城长大,邑城是座安宁祥和的城池,想必殿下白日里也已看过了。”周容回到。
“好!你喜欢便好,那就这样定了,等我回去便领兵攻城,你在城内帮我做好接应,等攻下了城便封你为赵王。”许安拍了下周容的肩膀大声说到,完全一副生怕别人听不到的样子。
“封王?谁?我吗?”
李五升听到封王二字立马醉醺醺的从屋内走了出来,刚走了两步就歪倒在地,看来他着实是醉的不轻。
“殿下说笑了,君子之争,岂在一国一城,殿下不会出兵赵国。”周容微笑说到,他自然知道许安是在试探自己。
“为何如此说?”许安问到。
“出兵须事出有因,若非仁义之师则天下人共伐之,殿下不会将自己置身于如此危墙之下。”
“唉,此言差矣,若我为了一个新交的朋友甘愿出兵攻打一个国,那天下有志之才闻之岂不是皆来投靠入我麾下?本王争得不是一座城,也不是一个国,而是情意二字。”许安说到。
“殿下你我皆知,那些前来投靠者皆是些无用者,帮不到殿下成事。”
“那以你所看,何为有用者?你三弟被赵王称赞为经天纬地之才,可当重用?”
“能帮到殿下的自然是有用者,殿下既然想要去摘星,需要的应是强者,那我三弟自然帮不到殿下。”
“你这人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你为何知道我想要去摘星?”
“殿下前往望舒楼早已不是什么密辛,世人皆以为殿下是去与望舒楼做什么交易,请望舒楼帮自己做些什么事,但这么长时间过去,直到如今殿下回都也不曾带一人一剑,那么殿下最初的目的便只剩下了一个,那便是摘星。”
“那你不如说说看,我放着好好的惠安王不做,又为何要去摘星?”
“死兆星现,天下人皆无可幸免,到时人人皆是摘星者,摘星本不需什么理由,但殿下的理由却与我们都不同。”周容说到。
“接着说。”许安重新躺卧在了屋顶,饮了一口酒后说到。
“庆安17年秋,灵学院死了一位女学员,应是殿下的心爱之人…”
周容说到这里扭头看了看许安的反应,但奇怪的是许安并无什么反应,依旧是静静的躺卧在那里。
“你看我作甚?接着说你的。”
“有人借死兆星之事指控那名学员,昌文君久病缠身来不及亲自前去调查,此事就这样草草结案。事发后涉事官员皆已自缢,这桩案件便无从查起,所以殿下想要翻案就只能去摘星。”
“那不如你再来说说看,这件事是谁做的?”许安依旧是躺在那里随意问到。
“我猜不出。”周容轻轻摇了摇头后说到。
“啧啧啧,上将军府二公子,果然平庸至极啊,世人皆知此事由何人所为,到了你这里却是一个猜不出。”许安嘲讽说到。
“便是因为世人皆知,所以我才猜不出来。”周容微笑说到。
“做一件所有人都知道是自己做的坏事,这样的人除非是个傻子。”许安说道。
“确实太过明显,而且也太过危险。”
“这危险二字从何处说起?”许安问到。
“殿下当时若不选择离开,而是就这么忍下来…”周容说到这里便不再多说话。
“你不敢说?那我替你说,如果我当时就这么忍下来,事发后先王一定会好好补偿于我,朝臣们也皆会害怕牵连而疏远我大哥,那些因我而得赦免的人更会愤愤不平,你想说的可是这些?”
“殿下英明。”周容微皱了下眉头说到。
“你说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许安一副追悔莫及的表情说到。
“殿下自然是有自己的考虑。”周容微笑说到,他自然知道许安那副模样是装出来的。
“你认为做那件事的人有没有考虑过这些?”许安再问。
“自然是有过考虑。”
“他们既然有过考虑,那为何还要冒险?”
“我不敢说。”周容行礼说到。
“不用这么正经,你是赵国的人,我又治不了你的罪,你刚才也说了只是交心,既然是交心那你便得帮我好好理理这些事。”许安又喝了一口酒说到。
“他们是在赌。”周容说到。
“赌什么?”
“赌的是亲情与理智。”
“与何人赌?”
“与殿下赌,与昌文君赌,与世人在赌。”
“何为亲情,又何为理智?”
“亲情为父子之情,他们在赌昌文君不会杀自己的儿子,理智为殿下的情绪,他们在赌殿下不会选择就这么忍下来。”
“按你这么说他们是赌对了?与先王赌的是亲情,与我赌的是理智,那与世人赌的又是什么?”
“与世人赌的自然是心理和局势,惠安王殿下遇事便选择离都,在世人看来实在是难当大任,事发时那些自认为聪明的人都能猜到是谁所为,但事发后有些自认为更聪明一些的人便会觉着事有蹊跷,太过明显。他们赌的便是这部分自以为更聪明的人的心理。昌文君驾崩,如今乃是大势所趋,无论世人心中有什么疑惑都已是毫无用处,国家在谁手中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没有什么影响,大王子能治理好国家,那他们便不会在乎那件事是不是他所为。”
“我听懂了,你的意思还是我大哥所为?”许安点了点头问到。
“我没有说。”周容微笑摇头说到。
“还真是滑溜的不行,你不敢挑明,但意思我却是明白的,简单来说就是他们在赌那件事发生以后我会离都,他们还赌先王不会杀他,等先王驾崩后我又来不及回都,那么国家便只能交给他?”许安想了想后说到。
“请殿下明鉴,我并没有这么说过。”
“你不用装什么,我不会杀你,说了只是交心,那你说除了这种可能会不会还有一种可能?”许安问到。
“还有一种可能?”周容听到许安这话开始疑惑了起来。
“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把这摊水给搅浑?”
“殿下是说那些人没有考虑这么多,只是扔了个石子进来,无论你二人谁继承王位对他们来说都无所谓?”周容想了想后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