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阳城,灵学院。
灵学院的入口两侧有着很厚的积雪,通道处已经被学院里的先生们提前清扫了出来,即便是天降大雪也阻挡不了学子们的求学之路。
天还尚早,学生们已是来了不少,个个精神饱满,丝毫没有被这场大雪所影响。心有所向,人有所求,便不会在意这些阻碍,在他们看来这些阻碍不算阻碍,只算得上他们求学之路上的点缀,有了这些点缀,自己的故事才会更加出彩。
杨贺九撑着一把纸伞站在灵学院的入口内侧位置,并没有出灵学院,从望舒楼回来他便从来没有越过两侧的指示牌半步,因为他还背着那条戒尺。
他刚与其他先生一块儿打扫完这条通道,那些教书先生们都已经回去准备上课,唯有他还站在这里看着这场大雪。
“九先生好。”
“见过九先生。”
不时有学生来向他打着招呼,他认真的回着礼。见礼的学生很多,可他每次点头,包括纸伞倾斜的幅度都与上次完全一样,没有丝毫变化,每一次的回礼都是那么完美,与这场大雪一样自然。
“九叔好。”
忽然间多了一道不一样的声音,其他学生见礼都是说的九先生,而这道声音说的却是九叔。杨贺九并不算是灵学院的先生,他不负责教人,但学生们出于尊重也会叫上他一声九先生,至于九叔这个称呼却是很少有人叫起。
与前面的回礼不同,杨贺九盯着面前那道行礼姿势不如何端正的身影微微笑了笑,把手中的纸伞往前递了一下说到:“回来便好。”
那道黑色身影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积雪,向前一步双手接过纸伞,高高举起说到:“谢谢九叔。”
黑色身影自然便是许安,许安已经回都,可他回都的消息并没有太多人知道,平日里他只是在灵学院,北阳城的大多数居民也只是听说,并未见过他长什么样子。
“见过杨先生,多谢杨先生上次饶命之恩。”长更与阿离在许安身后认真的行礼说到。
杨贺九点了点头,轻轻拍掉许安肩上的雪花,然后开口说到:“你们是来找叔叔的?”
“回杨先生的话,我们确实是来找木院长的。”长更往许安的纸伞下挤了挤,然后回到。
杨贺九点了点头说到:“叔叔应还未起床,你们先休息一下吧,我去烧水。”
杨贺九带着三人两马往灵学院内走去。
学生们都已去上课,所以一路上并未碰到其他熟人,看来许安是掐准了时间,作为灵学院的学生,他很清楚灵学院的学生们什么时辰上课下课,想要错开这个时间段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借过,借过…”
一道身影从后方匆忙而过,走到杨贺九身边的时候赶紧快速的低头行礼,然后接着慌忙的往前跑去,或许是那人觉着有些不对劲,跑了一会儿又折返了回来,仔细的看着杨贺九后面的人。
“你你你你你…”那道身影指着长更有些着急的说到。
长更看清那道身影后大感不妙,赶紧向前跑了几步来到那道身影的旁边,把他的手给扳放了下去,谄笑着说到:“你什么你,我不就是参加灵师大会的时候表现的优秀了一点嘛。”
那道身影正是张程,四人在二月初的花朝节一同参加过望舒楼的灵师大会,虽然那天的情况有些复杂,可这张程却始终属于是受委屈的一方,好好参加个灵师大会却还没等到开始就被许安打晕了,一直睡到大会结束才醒过来,然后又是莫名其妙的被长更追杀,先不说许安如何,如今在灵学院碰到长更那自然是分外眼红。
许安无语,没好气的问到:“你怎么在灵学院?”
张程刚才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长更身上,直到许安开口才发现他的存在。他知道许安已经贵为惠安王,但却并没有行臣子礼,只是举手随意打了个招呼,因为在灵学院大家都是平等的,没有君臣,只有长辈和晚辈,学生和老师。至于其他人?大家都是同学,见面互相打个招呼就行:“害,灵师大会没拿到第一名进不了望舒楼,回去我爹问我是被谁打败了…我哪知道是谁啊,然后他一生气就把我关在家里,我偷跑出来的又没地方去,这不就入了灵学院了。”
许安听到这话哑然失笑,去参加灵师大会从开始睡到结束,连自己的对手都不知道是谁,回去不受罚才怪,虽然许安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让他承认是不可能的,更不会为这事去专门道歉。
长更与阿离听到这里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程有些奇怪,他并不知道当时是谁打的自己,他能猜到应该是跟许安有什么关系,可他并不知道就是许安,他认为是去保护许安的人混在参赛人员之中,怕自己揭穿了许安的身份就袭击了自己,此时看到三人忍笑不禁的样子才看着许安忍不住的问到:“是你打的?”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许安赶紧收起笑容正色说到。
张程有些疑惑,看着长更问到:“是不是他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