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安王殿下敬启。床下有一暗格,殿下想要的真相便在那里。”
信纸上只有这些字迹,可却直接告诉了许安想知道的事情。
王宽即便说出真相也还是必须要死,他不可能活着,无人找到他他或许还可以担惊受怕的多过几年日子,可既然有人找到了他的头上躲是躲不掉的。
无论是由何人所为他都得罪不起,等待着他的远比悬在横梁上的那条三尺白绫要难熬很多,他怕死,却也敢于去死。
许安拿着信纸双手有些颤抖,信纸上很清楚的写着他想知道的真相,他本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以前认为无论是什么结果他都可以勇于面对,可此时他却发现无论是什么结果他都无法面对,找到真相他必须要失去一些东西。
他远没有别人想的那么对一切都不在乎,甚至还要比自己想的还要在乎很多,这一刻许安开始发现自己始终都不曾真正的了解过自己。
许安绕过那具尸体,根据信纸上的提示走到王宽的卧房内,找到了那个暗格。
暗格的缝隙已经完全被灰土遮盖了起来,许安让几个衙役帮忙把床抬到一边,仔细的清扫了一下地面,才能很不清晰的看到地面有一条浅浅的缝隙。
许安撬开缝隙,里面有着一叠明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东西。
明细上面有着他贪污受贿的证据,受贿的钱财不多,罪名也不算重,顶多算是降职,并不足以判刑。
许安有些不解这样的东西他为何要留着,即便藏的再如何隐蔽也总会有可能被人发现。一把火烧了难道不是更好?为何还要存放起来?
许安忽然想到了什么,从旁边一名不知所措的衙役手中拔出一把钢刀,对着地面的那处暗格狠狠地刺了下去!
随后拔出钢刀随意扔在地面,许安才觉着这位府尹大人果真是不简单,用较小的受贿来掩饰更大的罪名,亏他也想的出来。
看着残破的第二层暗格许安有些犹豫,让那些衙役把王宽的尸体抬了出去,然后关上房门。
慢慢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眉头微皱的紧紧盯着那双层暗格,似乎是怕里面的东西飞跑了一般。
数次伸手想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却都慢慢地又收了回来。
许安没有太多的时间,想起门外的那些变故狠的一咬牙,使劲的把东西掏了出来。
许安瞪大了双眼看着自己手中的物件,物件不重,但许安却感觉自己拿的有些费力。
明黄鲜亮的颜色,即便是被暗格内的潮湿环境影响也不曾有过掉色,不是说这东西的材质很好,而是其上所散发出的威严久久而不散,拿在手中甚至会自然而然的从内心发起崇敬,让人想忍不住的下跪行礼。
长长的中轴,如同一把尖杵一样狠狠扎在许安的心头,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种东西在有些时候对于有些人来说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堪称是光宗耀祖的存在,可对于有些人来说更是如同地狱之鬼的索魂链一般,让其身心皆被束缚,进而剥夺掉他的所有,只能一步步的坠入深渊,不会留给他任何机会。
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可这样东西若要人三更死,只怕是提前一刻甚至更久的时间那人的脑袋就已经被刽子手架在了冰冷的刀架上。
这是绝对的命令,无人敢去质疑,哪怕是再荒唐可笑的事情经由这道物件传出都会变得毋庸置疑。
许安手心握着的赫然正是一道明黄色的密旨!
看到这封密旨许安的心中也已经有了答案,他也知道王宽为何会一心求死,密旨自然是绝密,不管是何原因泄露密旨都是死罪,没有任何余地。
可他若是不肯泄露却怕自己也不肯放过他。
天气很冷,许安的手心却在开始冒汗,汗水慢慢浸湿了那卷明黄,即便是异常潮湿的暗格都不曾改变其颜色,可在许安的手中这些明黄已经开始变的暗淡,如同许安的心情一样,异常失落。
他的单手已经拿不稳,不由改为双手捧着那封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