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如果不是叶平南嫉妒我爸爸,对我爸爸妈妈下黑手,我爸爸妈妈不会死。我也不会残疾!你说的后面的一切也都不会发生。”叶靖远的情绪有点激动,“爷爷不喜欢自家人相残。可他明知道我爸死的冤枉,却因为叶平南是他唯一还活着的儿子,叶寒遇是他唯一还身体健全的孙子,他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来都是成王败寇。只要我赢了,我就是对的。爷爷也会理解我,站在我这边的。”
“当年的车祸,我也调查过,据说是车子的刹车好像被被人动了手脚。但车子着火,没有留下证据。只是你爸司机的一面之词。而你爸正好喝了酒,被警方认为酒驾逃脱罪责而胡说的,并没有人相信。”
说来也巧,之前我打电话去警局咨询车祸的真相时,被告知当年的警察被调派到别的城市,原以为我再也找不到那个警察了。
结果我去阮城警局,找寻叶嘉言下落时,就在阮城的警局里遇见了这个警察。因为同是海城人,所以寒暄了几句话,却发现这个警察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立案调查叶靖远父母车祸的交警。
而我现在说的这些,当然都是我从这个警察口中问出来的。
“就是被动了手脚。即便没有证据,我也知道,那是真的。”叶靖远咬牙切齿的说。
“好。即便是真的。可你凭什么判定是叶平南做的呢?我在叶寒遇的帮助下,找到了当年你家的几个佣人。据他们所言,当年出事的那辆车原本是你妈的。而陈司机也是你妈的专属司机。
所以,那一场车祸即便真的是人为,按理来说,也只是针对你妈下的手。只是很不巧,那一天你爸的车子刚好油没了,临时搭坐了你妈的顺风车。对吗?”
叶靖远神色错愕地看着我,似乎很意外我会去追查当年的车祸,会对他的过去知道的那么清楚。
他神色平复了下来,盯着我问,“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是叶寒遇在查当年的事?”
“是老爷子提过几句,被我听见了。我因为好奇,才去查的。老爷子并没有你以为的那样不动于衷。你爸爸是他最出色的儿子,他不可能不在乎。他是偏爱叶寒遇一些,可不代表他就不爱你。如果他不把你当孙子看,他那么有原则的军人,怎么可能在知道你杀害周霖的事后不仅没有把你绳之以法,还求我放过你?”我幽幽的说,“就好像叶寒遇也怨恨过叶家一样。当年他被误诊非典,被叶家人留在医院自生自灭的时候,也以为老爷子放弃了他。老爷子只是说的少,做的多,才让你们误会了。”
叶靖远惊惶的后退了一步,怒瞪着我,“你知道些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刚嫁到叶家不过一年,就以为什么都很了解吗?”
“我是外人。可有一句话说的好,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的遭遇是很可怜。因为你急需要一个怨恨的出口,发泄一切,所以才会不加思考的相信你只想相信的真相。可你冷静想想,如果真的是叶平南嫉妒你爸爸,为什么不在你爸爸的车子上做手脚,而是在你妈的车上?你妈的死,对叶平南没有任何好处。不是吗?”说到这里,我又问了一句,“而且,叶平南会不清楚自己的才能吗?这些年,你看他操心过叶氏集团的事吗?对他来说,只要公司赚钱,他每一年的分红不少一分钱,他无所谓谁管理公司。他害死你爸爸的时候,就预知了他儿子长大后一定是商业奇才?他这么早就为他的儿子铺路?”
最后,叶靖远被我的声声质问逼得说不出话来,仓促地逃跑了。
这一刻,我知道我很卑鄙。
我隐瞒了季月琴害死叶靖远父母的这个真相,帮着叶平南洗白。可人非圣贤,我是叶寒遇的妻子,就只能从他的角度说话,掩饰一切对叶寒遇不利的真相。
从前,我讨厌叶寒遇为了保护他的妈妈,对警方做假口供,掩饰她妈妈的罪责。
想不到,现在的我竟然成为自己都讨厌的模样。
可能这就是生活。
人都是自私的。
越想,我越觉得可怕和无奈。
叶寒遇大概忙到夜里九点半,才来到医院看望老爷子。祖孙俩只说了一会儿话,老爷子就心疼叶寒遇的满脸倦色,催促我们赶紧回家休息。
老爷子并不知道叶靖远来过,我也不准备告诉他。
回家的路上,我把我和叶靖远聊的内容都告诉了叶寒遇。
叶寒遇没有说什么,只是阴沉着脸,眸子里迸射出来的光芒带着冰渣子。看他的模样,我很庆幸今晚上他们兄弟两个没有正面遇上。
深夜,叶寒遇洗过澡,穿着浴袍坐在书房里抽烟,暖气开得很足。
我推门进去时,看见一烟灰缸的烟屁股,吐了一口浊气走上去,环住他的腰,脸蛋贴着他的胸口蹭了蹭,“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