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这消息太惊人,还是情形太尴尬,她怔怔地没动弹,随即意识到需要作出反应,于是一点头。
陈嘉扬站起来,手掌一揉她乱蓬蓬的后脑勺,起身走了。
次日盛实安起了个大早,开车去庙里。不是什么香火旺盛的大庙,就在金鱼胡同不远处,因为卖雪梨的小脚老太太说这小庙灵验,她未必信,只跟去凑过几回热闹,胡乱许下大堆心愿,如今要还愿。
摆好供奉,点亮灯烛,用火焰牵引出线香的青烟。烟雾飘向阴蒙蒙的天空,盛实安进殿,在蒲团上跪定。奈何起得太早,脑子是一团浆糊,此时早忘了该求什么,只仰望菩萨庄严的宝相。
看庙老太看惯了年轻人这幅笨拙德性,好心教她:“丫头,别发呆呀,求娘娘保佑你越长越漂亮。”
盛实安听得满脑子问号,抬头一看,原来自己三心二意,跪错了地方,这殿里供奉的是是痘疹娘娘。
十七岁不到的盛实安未能免俗,来都来了,老老实实地磕三个头,求痘疹娘娘保佑她别再长小红疙瘩、别再掉头发、别再小肚子长肉。默念三遍,大功告成,她找到正殿,重新闭上眼磕头,在心中默念,感谢神明有知,为唐林苑伸张正义,也求菩萨保佑盛雩安罪有应得,求九泉下的母亲保佑自己宽心宽意,珍惜眼前人。
就是如此。从见到陈嘉扬的那一刻起,她要的所有东西全都拿到了,虽有波折,但世间有谁能奢求与另外一人心意相通?盛实安知道自己在好运里浸出了骄纵跋扈,陈嘉扬生性如此重情义,可如此沉重的金之璃不曾撩出一个真正的浪花,如今他在为她的仇运作奔走,难道她为他的往事憋出一分好脾气会太难?
在莲花座前想通,盛实安胸口顿松,脚步轻盈地走出殿门,踮脚闻闻腊梅花香,开车去买胡同口那家的包子豆浆——时间不早,但陈嘉扬昨夜晚睡,今天一定晚起,此时回去,正好喂他吃早点。
她开车回荔山公馆,心情算得上愉悦,要不是因心中酝酿开场白而紧张,简直要哼歌。停好车,走到别墅门口,发觉门没关,留着道缝。
倒省了她叫门的力气,她用膝盖一顶,顶开雕花门,提着两兜子早点走进去。
原来门没关紧,不是佣人马虎,是有客来访,正在里面说话。她听见一把清亮温柔的女声,带着些憔悴和疲惫,以及尚未习惯的低三下四,笨拙求告地叫了一声:“……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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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10安:老子当时猛抽一口大烟老子肺都要炸啦老子这就要去收拾行李打分手炮', '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