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组两个多月,剧也已经拍了一半。而宣年和见长安的关系在平稳中悄悄进行着,两人很有默契的在早晨跑步,晚上收工一起去江边迎着晚风,看杨柳轻摆,身边是小孩子奔跑的欢笑声,在暮色中不用刻意躲避行人自由自在的边散步边聊天,见长安感受到了久违的踏实感。
宣年戴了一顶鸭舌帽,穿一件黑色的短袖,着运动长裤,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见长安不用抬头看他的嘴型就能听到。
“我已经想不起来有多久没有在这么多人的地方散步了,身边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不是剧组里搭的棚子,不是导演规定好的线路进出,更不是拿着剧本按照台词说话…没有剧本的人生才是真的人生,才有生活气息。有时候我都感觉不到自己是不是活着,或者说是不是在这个社会上活着,人人都戴着面具,时间久了,分不清哪个是面具哪个是面具下的脸。”
见长安刚想抬手拍宣年的肩准备安慰他,突然想起余菲菲的忠告,忙放下手,仰头带着标准的微笑道,“其实演戏是不能脱离真实的生活场景的,一旦脱离太久,就无法真实的演绎出所扮演的角色,和观众达不成共鸣。时间久了,这种模式会困住你自己,不管你是演皇帝还是演百姓,都是你自己,慢慢的观众对你视觉疲劳,你自己又跳不出来,这个可能是最痛苦的。”
宣年认同的点头,声音里带着夏季微风中特有的温和,不急不躁,道,“是,我现在面临的就是这种问题。在这个圈子里沉浮多年,一部剧爆红,确实让我有些手忙脚乱,通告变多,代言变多,相应的曝光率变高,这不是好事。可是合同在身,又是无可奈何的事情,除了配合外再无其他办法。热闹的大街不能去了,形形色色的人看不到了,以前我躲在一个角落可以看一天大街上的人,现在是大街上的人追着我跑,从自由自在的猴子,变成了动物园里被人观赏的猴子,也不知道这样的代价是不是我想要的亦或是我承担的起的。”
见长安突然笑出声来,语调轻快道,“明明才二十几岁的年纪,怎么一副老干部的沧桑感?现在你红了,不是有更多的选择权吗?拍更好的影视剧,演绎更加丰富多彩的人生故事,在你的行业里做出一番成就,不管是自由自在的猴子,还是动物园里的猴子,我想能拦住你的肯定不是那一道铁门。”
宣年几不可闻的笑出了声,微微低头俯在见长安耳边道,“是,能拦住我的只有你!”
见长安迅速红了脸,在夜色中疾步前行,宣年在后面大声喊道,“见长安,谢谢你的出现,在这个夏天!”
见长安又急又羞转身回去追着宣年让他闭嘴,他们之间总是出现这种类似小孩子追逐打闹的场景,一个在跑一个在追,就算这一路走来,话题很沉重,却架不住年轻人在美好的恋情中嘬出甜味。
因为和宣年渐渐走近,见长安和谭笑的关系也变得形影不离,从人数众多的群演中走到了主演中间,在一起吃饭,一起谈剧本,一起说笑,当然见长安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说笑,自己不用费劲去迎合,说个笑话出去让别人哈哈一笑,倒也轻松。
谭笑在短暂的休息时间坐到见长安和宣年的中间,让助理给她抹护手霜,涂了厚厚一层,见长安有些咂舌道,“涂这么多,现在可是夏天,不怕油吗?”
谭笑把一管还没开封的护手霜扔给见长安,低头边抹边解释道,“你试试,特别好,挺舒服的…没你想的那么油,夏天手也干燥啊,而且一直待在空调房里,更干燥,所以要特别注意。而且我还有涂防晒的,不然这大太阳不得把人晒成碳?女孩子还是要注意点,该涂的该抹的一定要抹,不能偷懒,你现在对你的脸偷懒,等你老了你的脸就该对你偷懒了,别人是三年变老,你是眨眼变老,怕不怕?”
见长安笑笑不置可否,看了一眼手里的护手霜,上面全是英文,悻悻的放下,心想:幸好父母给了我一身好皮肤,不长痘,不长斑,还晒不黑,这些年一瓶十几元的抹脸油,倒是给我省了不少钱。
宣年温和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见长安,默默离谭笑坐远一点,伸手从桌上拿来一瓶酸奶拧开,对见长安招手笑道,“长安,这有酸奶挺好喝的,你尝尝,不好喝不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