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惊阙走了进来,玄鸩跟在他身后,狰狞可怖凹凸不平的脸看不出来喜怒哀乐,但没有看见我,他褐色的眼睛闪了闪。
祈惊阙直接来到我的尸体旁,雌雄莫变好看的脸,阴沉地绷着,狭长嗜血的双眼,凝视着我的尸体。
我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个,手里紧紧握着锋利的簪子,这是最好的机会我能拿回我的东西。
我不能保证除了这次机会,我还有没有机会来到这里。
我心里催促着,祈祷着,祈惊阙快快离开,岂料事与愿违,他弯腰俯身,要去抱我的尸体,我的心提在了嗓子眼,不断的叫着不要抱着。
就在此时,他抱尸体的手一停,头猛然一抬,阴鸷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了我的藏身之处,目光直射着我的眼睛,我顿时像是被野兽盯住,毛孔悚然恍若置身于冰窖之中。
祈惊阙极其缓慢的直起了身体,狭长满满嗜血戾气眨也不眨,抬起脚,放下脚,向我这里走来。
我望着他的双眼,忘记了呼吸,看见死亡。
“九千岁!”玄鸩突然横在他的面前,遮住他的视线,对他拱手道:“她的四肢口鼻皆不在,找不到与之匹配的,也许原来的还在皇宫,可以往皇宫的方向找。”
“玄鸩!”祈惊阙冷漠到极致的声音,夹杂着暴风骤雨:“让开,我瞧见了和她相匹配的四肢。”
“不……”
玄鸩出口的话才吐出一个字,外面传来匆忙的脚步声,以及刀多多略带慌张的声音传来:“九千岁,皇上来了,要让您作陪。”
赫连决来了?
他此时不在皇宫里陪着苏慕华来这里做什么?
我并没有因为他的来而庆幸,而是觉得他出现在这里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祈惊阙没有吱声,微微侧过身子,目光掠过我,似在对我说,这次饶过你,下次看到你,就是你的死期。
我死死的压着自己,才没让自己在害怕中发出声音,他转过身去,在我的目光注视之下,抱走我烧焦没有四肢的尸体。
“离开!”玄鸩一把把我从角落拽出来,压在我身上的那些尸身残肢从我身上掉落哗啦作响。
我从害怕中醒来,甩开玄鸩如钳子般的手:“你要找她的口鼻四肢,口鼻耳找不到了,四肢我知道在哪里。”
我不敢想象这一屋子的残肢,只是祈惊阙是为了拼凑一个完整的我。
“你知道她的四肢在哪里?”玄鸩嘶哑的嗓音,犹如他的脸一样渗人:“你可知道,九千岁是什么人,酒肆卫是什么地方?你在这里讨价还价,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吗?”
“我知道,我只想单独见她一面。”我努力的表现出自己是忠心耿耿,感恩戴德的人,必须要从我的尸体中取出我想要的东西,不然我被动的任何一个人都能捏死我。
“找到她的四肢,才能借机看到她。”玄鸩对我一字一句的说道:“找不到,你现在已经引起了九千岁的注意,会死未可知。”
今日无功而返,我手指微微合拢,拢成拳头:“请你带我离开,找到她的四肢之后,我会再来找你。”
玄鸩褐色的眼眸看了我一眼,随手给了我一颗转生蛊,鲜红的虫子,犹如一只破茧而出的毛毛虫,在透明的杯子里慢慢的蠕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