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院子不知何时被修缮过了,寒冷的冬日,雪还没有融化,院子里有梅香,有花开,粉饰太平带的春的味道。
赫连玺指着几颗光秃秃的树干,舌头卷着情深对我说道:“这是海棠花,来年春天,海棠就会开花,到时你就不必去外面看海棠花了。”
我略微挣脱了一下,赫连玺没有松手,更加紧紧的禁锢于我。
我只得拖着他的手,走到了光秃秃看着苍凉的海棠树前,手微微举起,他才松开了我的手,我随手折了一段树枝,又折了一段梅花,然后上前走进了房间里。
破旧的房间,屋顶不再漏雨漏雪,火炭烧的咯吱作响,如春一样温暖,外面冰火两重天,像不在一个世间上似的。
我环顾四周,破旧的房间,里面的摆设精细到所有的地方,都带着我喜欢的影子,看得出来赫连玺用了心。
“喜欢吗?”赫连玺投身后一把拥我入怀,声音低低,带着吟哑:“往后,整个偌大的皇宫,都只有你。”
手中的梅花和海棠枝落了地,发出无声的呻吟。
“我是谁?”我后背抵在他的怀里,手扣住了他圈住我腰的手臂上,轻声的问他,“在你眼中,我是谁?”
赫连玺低头蹭了一下我的颈窝,眷恋涟漪道:“你是朕的阿酒啊,我是你的十九。”
我是他的阿酒,他是我的十九。
多么动听的词儿,多么美妙的牵扯。
我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缓了缓神色,在他的怀里转身,悄然对他一笑,手抵着他的胸膛:“赫连玺,你不是我的十九,你是帝王,北凌帝王,情爱是帝王的大忌,你现在在犯大忌,明白吗?”
他的手覆盖在我的手背上,低眸望着我嘴角的笑容,眼中闪过一抹激昂:“你果然知道我在做什么,知道我是你的十九,断然不会背叛于你。”
他不会背叛我,也就是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将计就计,要给我扫平障碍,给我一个我想要的安稳天下。
我的笑意越发的深了:“宫中现在有多少人是你的?北大营又是怎么回事儿?你为何不与我通气,把我瞒得如此辛苦?”
我的笑容惊起了他眼中的桀骜不驯,胸有成竹的猖狂:“北大营依旧听你的,只不过副将听我的。”
“禁卫军,护城军,以及皇城周边五百里驻扎的隋成军,都是听朕的。”
“朕在这里曾经跟你许诺,做你最锋利的刃,做你最坚强的盾,朕做到了。”
“真的做到了吗?”我的内心翻江倒海,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对初雪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在演戏,都在将计就计,然而我看不出来他任何演戏的痕迹。
帝王家的与生俱来的演戏,已经到达了登峰造极,让人看不见痕迹了。
“做到了。”赫连玺掩饰不住脸上的欣喜,马不停蹄的拉着我的手,出了冷宫,来到皇宫最高处的塔楼。
站在塔楼上,可以俯瞰整个京城。
赫连玺手指的京城最繁华的大街,大街上的百姓变得极少,大多数是酒肆卫的的太监,“祈惊阙所有的人都出动了,我给你看一场好戏。”
一场好戏,伴随着一场血腥。
北大营,隋成军,禁卫军一下子涌现在京城,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对祈惊阙酒肆卫的太监围攻,绞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