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医跪在两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我走到窗户边,哗啦一下,拉开了窗幔,一时之间,阳光倾泻进来,照亮了寝宫。
也惊起了南疆王一声沙哑叫喊:“快关上,把这该死的光关上,孤不要见着该死的光。”
我身子一扭,看见南疆王手撑着双眼,遮住射进来的光亮。
我瞟了一眼苍穹,苍穹接下我手中的动作,把余下的窗幔哗啦一下子全部拉开了。
南疆王的叫喊变成了凄厉,像极了一个生活在暗处的人,突然见到阳光,满满的不舒服,恐惧害怕。
我在他的凄厉叫喊中,一步一步的走向他的龙床。
他发了疯似的扯着龙床上的一切往下面丢。
他老了,头发全白了,脸色发青全是褶皱。
之前在雪域圣山见他,还是10多年前。
我没了姐姐,他问我,如果不再娶,南疆的江山可还稳固。
我当时还是一个孩子,对嫁娶之事懵懵懂懂。
就随口说了,江山稳不稳固,跟女子脱不了关系,也没有必要关系。
所以他下山之后,就娶了很多女人,现在想想,我没搞懂意思,他也误会了我意思。
他娶了这么多女人,生了这么多的孩子,也磨灭了他对最爱王后的爱,也让我的姐姐,成了他心头不可磨灭的朱砂痣。
“你怎么了?”我上了他的龙床,凑近了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在害怕什么?”
南疆王年轻的时候,是一个英俊的男子,现在跟英俊不沾边,处处透着诡异的老态,不像南疆王。
南疆王一把抓住我的手,双眼变得痴恋起来:“昔言,你回来找孤了,你是不是要带孤走啊?”
宫殿里在场的所有人倒抽了一口气,他们知道我回来了,对我毕恭毕敬的,然而这毕恭毕敬被南疆王给毁了。
他把我当成了我的姐姐,已故南疆王后,昔言。
“我是谁?”我开口问道,他把我的手死死的抓紧,生怕我会跑掉一样:“你是昔言,孤的王后,孤已经把席儿养大成人了,可以独当一面,你带孤走,好不好?”
南疆王对姐姐的爱,我没想到这么深,我不知道他们的故事,但是我知道南疆王力排众议娶了我的姐姐。
我的家族不是强大的家族,而是在巫城边上一个隐私的村子,以养蛇为主,雪域圣山上的圣物阿亚,就是出于我家族人之手。
“你没有把他养大,你把他养出家了。”我毫不客气的指责:“你也没有看清楚我是谁,就仗着自己在梦魇中,放肆。”
南疆王对于我的冷淡,他更倾向于我是姐姐,我生气了,生他的气,让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下地狱。
南疆王浑浊不清楚的双眼缓缓的流出眼泪,把我扑倒在龙床之上,饱含情深的叫了我一声:“昔言,孤好想你。”
我还没有惊呼,屋里的巫医和和苍穹惊呼起来,要过来救我。
南疆王像一头失了理性的老狮子,以为过来的人要从他嘴里抢东西,不再强壮的手臂,紧紧的抱着我,身体压着我,把头埋在我的颈肩,呜呜的像一个孩子一样的哭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