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是不是应该对你说声谢谢。”表面上,厄里斯倔强着脸冷哼一声。
“不客气。”林肯的脸皮也够厚,“瞧,如果我们彼此坦诚的话,我相信我们会相处得很好。来,现在轮到你了,冷静下来的你观察到很多东西,对吗?说说看,或许我能给你纠正一些错误。”
厄里斯听了,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她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架势,说:“当我在厨房,发现了强尼的尸体,以及那些杯子里的晶体残渣时,我就知道自己跑不掉了。你下了药,药效推迟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发作,昨晚最后我和艾玛昏了过去,你解决了房外最后一个面具人,就连夜将我们带到了之前的小屋。”
“昨晚?”林肯轻笑一声,“你怎么确定不是前天晚上?”
“因为在刚才的石屋里,你走得很匆忙,你并没有抹去痕迹,这说明那小屋离艾玛家别墅并不远,警察白天发现惨案后展开搜索,不出一天就能搜到小屋,你需要转移地点,你在小屋停留不过是为了给我和艾玛装上跟踪器。”厄里斯指了指腹部,“在小屋的时候,通过窗外阳光的变化可以很容易分析出现在已经是下午,所以,离警察搜过来也不远了。”
林肯有些满意地点点头,做了个继续的手势。
“你有病,我是说医学上的精神病,你难以控制自己的暴力,并且你乐在其中。比起一般的罪犯,你在乎条理和逻辑,你力求达到最好,你偏执,你想培养一个同类,艾玛很有潜力,她是一块璞玉,但是看到一个同样有潜力的人时,你很难选择。所以你带上了两人,你会同时培养,也会站在一边,观望我和艾玛自相残杀,你热衷于看到这一点,适者生存,胜者王道。”
厄里斯顿了顿,她似乎不想再说些什么,而这时候广播里也响起了5的《anils》。
“我不得不说,厄里斯,你聪明敏锐得让我有些意外了。”林肯赞叹了一句,“不过,我觉得你还保留了什么。”
“你想知道?”厄里斯面无表情地看着迎面而来的货车,慢悠悠转过头,眼神有些诡异地盯着林肯。
那双如同恶魔双眼的金棕色眸子里似乎有一种魔力,让林肯微微一愣,他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然而,就在他点头的瞬间,那个他本以为自己早已看穿,并且处于自己掌控之中的女人,就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诡异地笑了起来。
“那就是……”厄里斯眼神里带着一丝蛊惑和妩媚地凑到他面前,故意放轻的声音沙哑而磁性,“你根本不知道,我能做出如何疯狂的事。”
厄里斯说着,猛地一拉方向盘,破旧的轿车一头撞上了货车,直接被货车庞大的力量掀翻在地,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林肯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是,当他醒来的时候,他身边的人早已不见踪影。他有些艰难地爬出车,抬头便看见了一块染血的芯片,以及一个勾型耳坠,它们躺在一个非常显眼的地方,仿佛是它们的主人故意摆在林肯眼前给他看一样。
这个嚣张的好女孩。
每年,因为车祸而死亡的人不计其数,交通事故俨然成为人类最厌恶的死神之一。然而,并非每一场车祸都会令人致死,实际上,车祸当场死亡的人数只是少数一部分,有很多是因为车祸后抢救不及时,或者汽油泄露后摩擦产生的火花导致的爆炸而亡的。
(出自厄里斯之手的)科学研究表明,如何在一场车祸里幸存下来,与你的车与对方碰撞的角度、力度甚至你所处的位置有关。理论上来说,反应速度快意识心态良好的的驾驶员,就算他躲避不了迎面撞来的车,只要知道合理的角度和车速,他也能瞬间微调方向盘,尽量避免大量伤亡。
好吧,事实上,现实社会里没有哪个变态司机能做到这一点,就算女司机也不行,除了一些智商极高胆子也贼大的疯子,例如厄里斯。她得出以上结论时肯定是有一定现实依据,毕竟她可是一个具有科研精神及合作精神的祖国栋梁。
她脑子里早就有一份关于不同角度的不同伤亡率和受伤程度报告,以及怎样做才能使副驾驶受到的伤害降到最低,而她需要的,不过只是转动一下方向盘。一般情况下林肯当然不可能让她碰方向盘,所以她需要转移他的注意力,否则,你认为她和他扯那么一大堆是为了什么?
车翻了个底朝天之后,厄里斯有将近五秒的意识模糊期,但很快她就醒了过来,打开了安全带,爬出了车。那时候,她的周边都没有车辆经过,另一边被撞的货车司机似乎也被撞昏了头,短时间没有注意到这边。
她完全可以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堆炸弹,车爆炸了,没有人会产生怀疑。
但是那样做,过于无聊和俗套,如果她要杀了林肯,绝对不是现在,一个优秀的杀人犯,怎么能死在无聊的车祸下?
厄里斯来到林肯身边的车门前,除了身上的擦伤外,她也就脚扭了一下,喷点从系统那兑换的喷雾,过不了多久就能完全康复。
她慢条斯理地撩起了衣角,拆开了围在腹部的绷带,看着那隐隐渗出血的一指来长的伤口,一脸轻松甚至愉悦地从胸罩里拿出勾型耳坠,用耳坠上的钩子,按照一定角度,直接捅进了伤口里,猛地一拉,然后一挑,拿出了塞在里面的芯片后,随手扔在了地上。
厄里斯转过身,沿着公路,悠闲地朝来时路走去,一边走,还一边用那条绷带重新缠紧了不断流血的伤口,直到不会在地上留下血迹为止。她舔了舔沾满鲜血的手指,整了整理有些凌乱的衣服和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