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走的那一天他还没有记事,也许母亲的身影曾经映入过他的眼睛,印刻在他的脑海中,可在二十年后的今天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母亲长什么样了,他曾经想过也许有一天他走在路上,而自己的母亲迎面走过,他都不会想起对方是谁。
可唐尧不知道的是,母子之间总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那便是血脉亲情,他身上流着母亲的血。
就在刚刚那一刻,他感觉到自己内心中涌现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脑袋里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对他说话,仿佛在说那个出现在不远处的女人,那个如同君临此地的女王的女人和他有密切的感觉。
于是他开始思索,记忆不断涌现,然后带着他一步步回到了儿时,回到了曾经那个人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最终他想了起来,想起来这个出现在他眼前的女人是谁。
十九年未见,或者说此生都可能不曾再见的那个人,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当想起了眼前这个人是谁的时候,唐尧难以抑制自己的激动,他再次冲出房门,却看见对面四个人已经走进了房间内,唐挚走在最后,他回头看了激动的唐尧一眼,然后冲唐尧摇了摇头,不知为何唐尧似乎从自己大哥的眼睛里看见了一丝悲哀和难过。
他走进房间内,房门在背后关闭。
唐尧停下脚步,他站在长廊上,想着自己是不是要去见一见自己的母亲呢,如果喑虫之毒没有解的话那他没有选择就一定要去找自己母亲,可现在他身上的喑虫之毒已经构不成威胁,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理由强迫他一定要去见自己的母亲。
见了面该说什么呢,该问些什么呢,问问她当年为什么要走,问问她自己和那个不祥氏族之间有什么联系,还是只是想问问她记不记得天下间还有自己这么一个儿子。
激动地走出房门的那一刻他很想马上冲到自己母亲的面前,可现在站在房门口的他却迟疑了。
如果她不记得自己了呢?
唐尧这样问自己,要是她并不想认自己这个儿子呢,要是她当年是故意抛下自己的怎么办?
“唐公子,还请回吧,里面那几位都是您惹不起的大人物,您也别让我们这些小人物为难了,行不?”鸣沫走到唐尧身边说道。
唐尧侧过身想离开,可忽然一股怒意涌上心头,他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天底下还有哪个儿子会像他这样连回到自己母亲身边都要考虑再三的吗,既然门里是他的母亲,那他为什么不能走进去,为什么不能和她说说话。
这样的要求过分吗?
唐尧如同自言自语般说道:“我觉得不过分。”
他抬脚朝走廊尽头的贵宾房间走去,鸣沫本以为唐尧会乖乖离开,可没想到他居然又朝着房间大门走,鸣沫和其他几个人急忙上前阻挡,可他们越是阻挡唐尧就越是执着地朝房门走,几个成年男子都没能挡住力量惊人的唐尧,他就这样像是推土机一般朝着大门走,整个走廊上的人没有一个能拦得住他。
直到他走到了门口,鸣沫有些绝望地说:“唐公子,您别闹了,里面的人咱们真的得罪不起,唐公子,算是我求求你了。”
“那就当我求求你好了,让开,我要进去。”
正在他伸出手抓住门把手的一刻,大门却打开了,接着一只手伸出来抓住了唐尧的脖子,将唐尧硬生生给推了出去,他甚至来不及透过门缝朝里面多看一眼。
将他推出来的人正是他的大哥唐挚,一整个走廊的人都没拦住唐尧,但唐挚却用一只手轻轻松松便将唐尧推了出去,唐尧连连后退,只觉得自己似乎有力气却用不出来似的。
“大哥,你干什么?”唐尧愤怒地冲他喊道。
唐挚将他推出去大概有七八米远之后才松开手,却马上抓住了唐尧的衣领,将唐尧拉到了面前喝道:“我还想问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想给我惹麻烦吗?我告诉过你不准进来,你当我的话是耳旁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