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少年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
从来了后便不说一句话,那日他照例打了少年三十杀威棒,打的他皮开肉绽,鲜血直流,他却没哼一声,反倒一个劲儿笑。
他觉得这少年一定是疯了,以至于都没敢让他下矿,矿洞那么危险要是这疯子不小心死在了里面,这不等于抗旨不遵?
少年养好了伤,腰间插着那柄黑乎乎的剑每日只在刘阿三的酒铺中喝酒,次次都喝的烂醉,要不是他暗中派人照料,他恐怕早冻死在大街上了?
每想到这些,陈皋就不由苦笑,他这个人见人怕的“陈屠夫”倒成了这小子的保姆,却也只能徒呼奈何!这日午后,虽然气候依旧冷的让人彻骨,不过天空一碧如洗,倒十分晴朗。
刘阿三那间酒铺门一开,一个少年摇摇晃晃走了出来,他蓬头垢面,满身酒气,一双暗淡无神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他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拿着柄黑黝黝的长剑,蹒跚着往前走去,有几次差点便要摔倒,都被他用剑当拐拄住了。
别人的剑是杀人的,他这剑却被他当拐杖来用,牢城中不乏一些练过剑的人,见了他这模样大都嗤之以鼻,觉得他都给剑丢人。
这少年正是李尧,被他当拐杖的正是无缺剑。
那日他在玄天门被种了锁灵石,然后便被押上了一辆马车,押解他的居然是两个神桥境的大高手,这几乎让李尧产生了一种错觉,认为满大街的人都成了神桥境的大高手。
所幸常有道并没食言,拿了他以后便放了紫胤真人等一干玄天门人众,且对龙族一行也没过多盘问。
他们在路上走了三个多月才到了这里。
其间他也曾试着用过功,但那锁灵石一经入体,便在灵台中形成了一座巨大的冰山,把他整个灵台冻结,不论他如何用功也是产生不出半点灵气,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已是相当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
从到了牢城以后,他明着每日只是不停的喝酒,然后醉成一滩烂泥,其实暗地里已是想尽各种办法想要破解锁灵石的束缚。
但这石头实在太过神异,任他想尽各种方法也是徒劳无功。
李尧知道,在这个时候,也许只需一个灵脉境的修者,就可能要了自己性命,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他变得十分低调,当人们对他指指点点,投以轻蔑的目光,他也毫不在乎。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他树的仇敌太多,他现在宁愿让人把自己当成一个意志消沉的酒鬼,这也叫做大丈夫能屈能伸,他知道,那锁灵石不会永远困住自己,迟早有一天他会破除这个傻逼玩意,到那时就是龙飞于天的时候。
李尧举起酒壶往嘴里倒了口酒,继续一步三晃的往前走着,他并不在乎别人送过来的鄙夷目光,反倒害怕这些人瞧出自己是装的。
他过了老铁的铁匠铺,又过了耿大娘的估衣店,绕过邱道人的医药铺,一路晃悠着出了城门,他脚步不停,一直上了城外的一座小丘。
小丘整个被白雪覆盖,只偶尔有几株草从雪中冒了出来,雪白中点缀了几撇绿,也告诉你这不是一个大雪堆,下面是有泥土的。
李尧喜欢这里,经常来这里喝酒,因为在这个死一样的地方,只有这里让他感觉到生命的存在。
他就这样躺倒在雪中,头发、眉毛甚至睫毛上都结了霜,脸和手被冻得通红,他全不在乎,拿起酒壶又往嘴里倒了口酒,哈出一股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