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说久病成医,半个大夫,他研究医术颇深,竟也在不知觉中养成了精湛的‘望闻问切’的医技,只是,不常出手。
在这世上,除非是他性子使然,否则,无人能劳烦他的尊驾,不论是杀人还是救人。
吴先生当然不好意思劳烦厉初绯替他看伤,总有一种被人揭穿秘密,窥探心底的感觉,但是,却也无法拒绝,厉初绯那探病的小枕头都拎出来了,他怎么好回绝呢?
厉初绯的善心,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稍有不慎,就等着被叛死刑吧。
“麻烦厉少了。”吴先生将手放了过去。
吴女士搬来椅子,他就在椅子上坐下了,垂着眼眸看向厉初绯伸出来的三根手指,极其优雅、缓慢的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血族是没有心跳的,就连血液都是冰冷的,不带有一丝热温。
然而,流动的血液总会带来少许震荡,足以令医者从中窥探少许端倪。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若流沙无声,安静的气氛令人窒息。
厉初绯的指尖儿搭在吴先生的血脉上,仔细体会着那细微的跳动,时而皱一下眉角,冷清的面容越发沉寂,静漠的如同一潭忘不见底的深渊,神秘儿不可测。
许久,差不多等到众人都快要被沉闷的压迫感逼得情绪失控了,厉初绯才终是收回了手,道了一声‘袖子’。
韩东再次上前一步,替厉初绯挽好了手袖,将棉枕收回,不知道放在了哪里。
吴先生亦是收回了手,试探着问道:“厉少,不知道我的伤如何了?”
“哦,挺严重的,怕是没有个几百年不会好了。”厉初绯抬头看着他,眼里含着淡淡的笑意。
这是他第一次在吴先生和吴女士面前展露笑容,不想竟是笑着说出了这样的话,也不晓得是真是假。
吴先生不太自然的揉了揉手腕,多少心惊了,几百年?在逗傻子么?
吴女士是真的害怕了,急急询问道:“厉少,您在说笑吧?怎么会呢?以李慕白的实力,他根本伤不到吴先生。”
直到现在,她仍然无法相信李慕白的实力已然如此强大,足够对他们造成伤害。
“哈哈,哈哈。”厉初绯不可控制的笑弯了腰,捂着小腹,嘴角笑意浓的化不开,“吴女士,莫怕,本少是开玩笑的。”
有时候,厉初绯突然来到的兴致总是容易引起其他人的不适。
吴女士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幸亏有面具遮挡着,才不显得那么尴尬。
她想不明白,眼前这个冷清近乎病态的少年为什么要捉弄她,吓得她神经紧绷,如果吴先生出了事,那谁来保护她和她的女儿呢?
吴先生也被厉初绯惊得极为不舒服,却仍然保持住了情绪,压低了声音,“厉少,还望你如实相告。”
“如实相告?”厉初绯止住了笑意,抿住了唇角,却又好似故意开起了玩笑,“那就是真的很严重了,最少也得几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