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暮离轻眯眼角，蓦地严肃起来，话音也凉了几分，“既是如此，不如谈些有趣的事？”

代号X心下一惊，惊出了满头冷汗。该来的事情，终于来了。

他整理了一下表情，认真而严肃，“你想知道什么？”

暮离并未直接告诉他答案，而是像在捉迷藏，手指轻轻敲打在桌面上，“你说呢？”

“我不知道。”代号X摇摇头。说完，他就看到暮离的脸色变了，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又说道：“不过，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以此，来换你的陪伴……

代号X的心中藏着未说完的话，凝望着暮离的眼神也不由自主的透出一股卑微的光。

“也好，说罢。”暮离故意忽略了代号X的眼神，走到代号X的对面坐下了，好整以暇，侧目聆听。

“嗯，”代号X考虑了许久，才点点头，事先提醒了暮离一句，“可能我知道的也不多，所以，如果帮不上忙，真的很抱歉。”

“好。”暮离轻点了一下头，应了。也许她这个要求比较过分吧？

毕竟，如果让一个人亲自揭开血淋淋的过往，是一件非常残酷的事情。而此时她正在做的便是这样的事！

暮离在心中暗咒了一句脏话。

有些时候，她真的办了很多冷血无情的事，不值得被体谅。

“咳，”代号X轻轻咳了一声，眼色晦暗不清，说话的语速极其缓慢，试图缓解几分不自在。

他真的很害怕暮离知道一切以后，会突然翻脸，让他离开，此生再也不见。但是，如果不说的话，可能现在就见不到了吧？

“其实，我一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躺在密闭的空间里了。那里类似人类世界里的胶囊旅馆，每一处狭小的地方都有一个和我类似的人存在。”

代号X回忆起往事，表情变得微妙，人也陷入过去的困境中，仿佛将过往惨烈的经历一层一层的剥开，直至脱筋见骨。

在他的记忆里，或者说，在类似他的这一批半人类、半血族的再生人中，每个人都拥有着相同的基因，相似的面庞。

他们就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人似的，天生就拥有强大的力量，健硕的身躯，无比敏捷的行动力。

在称呼上，以英文字母为代号，分别是代号A，代号B，往下一直延续下去。而他则是代号X。

所有再生人一族都拥有极其聪明的头脑。

他们虽然没有什么记忆，但是却能够在短暂的一个星期之中熟悉所有人类的行为，包括吃饭、语言、外出就餐、与人搏斗。甚至有一些人还无师自通，竟然会在背后做空股票，投资基金、理财。

这真的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事情。

因此，在某一段时间内，整座凉城乃是全球各地，都会出现一张非常年轻锋利的东方人的面孔。

不过，在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每一名再生人都会拥有一个不太完善的身躯。

或者是嘴歪眼斜，或者是手脚不灵活，或者一个人双种性别，又或者是天生性格缺陷。

总之，在代号X之前，每一名再生人都被实验室检测为不合格产品。

那些被称之为‘半成品’的再生人为了活下去，只能不断的努力做事，为公司谋取金钱，让自己变成有利可图的物品。

然而，一旦当他们再也没有值得利用的价值了，就会被公司当作是废品，想尽办法回收，销毁。

代号X是所有人中最为聪明的一个，也是被公司列为一级保护的最完美的艺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