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赢荼一口回绝。他说：“我想在这里多呆一会儿。”

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暮离。

“原是这样。”木娢卿似乎明白了赢荼的用意，说道：“既然如此，不如小公子您先去隔厅休息可好？那里离得近，也不吵闹。”

“也好。”赢荼这一回同意了。

说实话，他当真讨厌这种人多的地方。如今，他是越来越喜欢宁静的环境了。

…………

这一觉，暮离睡得深沉。

她在嫦曦的守护下，心情格外平静，就连梦境也跟着极为沉稳，没有一丝过去的刀光剑影，冷酷血腥。

嫦曦守在暮离身边，一直握着暮离的手不曾松开，直到手腕酸麻，失去了知觉。

“宗主，不如您也休息一会儿？”嫦冷儿终于从天寒地冻中逃了出来，立刻前来伺候。

嫦曦轻瞥了一眼嫦冷儿湿润的发梢，说道：“你下去吧，不用伺候了。”

“是。”嫦冷儿不敢违背嫦曦的命令，躬身退了出去。

暮离一觉睡了整个下午，醒来时，外面天色已经黑了。

那是血族人向来喜欢，并且赖以生存的世界。

“嫦曦？你睡着了？”暮离轻唤了一声，试图将手收回来。

可是，奈何嫦曦即使是在梦中，也不肯松开暮离的手，任由暮离想方设法的，竟然把手腕握出了红痕。

暮离尝试一番后，停了下来。

她凝望着陷入睡眠中的嫦曦，蓦地笑了一声，抬手轻轻抚着嫦曦的发。

这个男人的头发一直都是垂落到脚边，拖曳在身后，轻轻飘荡。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曾经，是她把这个从神仙的世界里拽到了凡尘。

曾经，也是她恣意妄为，错过了那么多年无法挽回的好时光……

“嫦曦，有朝一日，你会原谅我吗？”暮离顾自细语着。

时至今日，她对当初那番祸事仍然耿耿于怀，是一个打不开的心结。

“小离儿，你醒了？”仅是一瞬，嫦曦听到了暮离的话语，睁开了一双狭长冰冷的眼眸。

暮离抬起她的手，轻轻晃了晃，说道：“还不松手吗？”

“嗯。”嫦曦轻轻颔首，不仅没有松开暮离，反而握得更紧了。他问：“你要回去了？”

“嗯，有些事情还没有处理。”暮离点点头，委婉的说道。

她猜测着，今天晚上会有来客。

“不行。”嫦曦轻声说。

从未有过的执迷，这是第一次。

嫦曦拒绝了暮离，再次紧握住暮离的手，不允许暮离走出他的视线。

暮离微微一怔，没有料到嫦曦也开始耍起了脾气。

她并没有生气或者是责怪，心中更多的滋味是五味陈杂，是她不够好，将嫦曦也变成了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

“嫦曦，下午的事情，我真的做错了，请你原谅我，好吗？”暮离反握住嫦曦的手，认真地向嫦曦道歉，做下保证：“以后，我一定会遵守承诺，不会再中途离开了，好不好？”

嫦曦轻轻摇头，“不好。”

“那怎么样才算是好？你告诉我？”暮离想获得嫦曦的谅解，想将嫦曦心底里的伤口填平。

“不许走。”嫦曦轻轻拥抱住暮离，'固执地在暮离耳边说：“从今以后，只可以留在我身边，你哪儿都不许去。”

“……”暮离哑口无言，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