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文笑道:“正是要侧舷对敌,最能发挥我火力之长。如果正面对敌,前甲板狭窄,只能列一门大铳,鸟铳能摆开几何?就算勉强排下几杆,火绳和火药互相碰撞,多么危险。
侧舷接敌就宽阔的多,可以摆开几门大铳,鸟铳手围绕船炮左右展开,形成一个火力垒。一旦开火,就是密集弹雨连绵不绝。且单列横队,面前无自己人遮挡,最能发扬火力。
敌船距我百步,首先用实心铁弹轰击敌船,再装填霰弹。待敌进入80步,鸟铳手开火,三段迭击,此时再一轮火炮霰弹轰击,然后鸟铳手再上,如此火力持续不绝,就算敌船侥幸冲到我船舷跳帮,也绝无一战之力。”
海里青一拍大腿,叫道:“妙啊!”
总兵顺频频点头道:“铳炮狠打,绝不可与敌混战,那等于给了人家跳帮的机会。”
“确实绝妙,至少在仴国,绝无可能有敌船突破我船队火网。”不知什么时候,二出海刘关和舷上飞白杰已经凑到跟前,刘关擦了擦嘴角的涎水,兴奋的说道。
崇文的笔继续在纸上画,一边说道:“待我船队完全展开,成一字横队,战列必然很长。这时我旗舰再次转舵,包抄敌船队一翼,同时继续轰击敌船,一直到形成一个丁字,如此我船队就是两面轰击敌船。
若此时敌船依然还没有溃败,就继续包抄敌船侧后,一边轰击敌船,一边从后面绕到另一翼,直至形成四面合围。运气好真碰上这样的傻子,此时就是我们的40余门大炮和2千杆鸟铳同时向心轰击,等着敌船的只有全军覆没。”
舷上飞白杰赞叹道:“大出海船阵精妙,如此指挥也简单,后船跟随前船动作就是,几乎不需要鼓号指挥。”
崇文说道:“你少拍马屁,我也不是天生就懂这些,你向老贝尼托多问问西洋战法,多动动脑子,你也想的出来。
不过旗号还是需要的,作战时我船队就如一条铁链一般,牢牢锁住敌船轰打。但是一旦一艘船被攻陷,整个链条就断了,后船不知道该当如何,就会进退失据。
我设计了一套简单旗号。海上指挥,风起浪涌,也有阴天雨雾,旗号越复杂,距离越远,就越容易出错。所以,我的船旗指挥很简单,所有人都记得住。
我旗舰主帆升一旗,这是正常海上行军。如果副帆也升旗,就是准备作战,旗舰即将转舵,拉出战列,各船要跟随前船转舵,准备战斗。如果降下主帆旗,只留副帆旗,就是敌船已溃,各船解散队形,分头追击。若是两面船旗都降下,就意味着我们被打败了,各船快跑。”
刘关点头道:“明白了,后船看到前船旗号,也需立即变换船旗,指引后船行动。就如同山路行军,前后传令一般,一个接一个。这样,就算一船被攻陷,后面的船依然知道旗舰指令,不至于不知所措。”
崇文说道:“正是!此阵很简单,要的就是让仴局各舶长尽快掌握,操演熟练,不至于临阵慌乱,吃了败仗。”
刘关大笑道:“若是如此也要吃败仗,我们这些人可真不用在东海混了。海上我们大体知悉了,如果上陆作战又该如何?我们对面很可能是几万幕府军。”
崇文又扯过一张白纸,边画边说道:“先贤说过,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是再也不会错的。无论海上陆上,我们都不能学瞎子疾走,那一定会摔跤。在海上,要广撒哨船,侦知敌情。在陆上,也要派遣斥候,保护大军安全。
登陆作战,我最担忧的就是幕府军骑兵,虽说他们的马种不行,但是如果结成大股,突袭我行军队列,也一定会让我们损失惨重。但是一旦摆开堂堂之阵,我军铳弹如雨,他多少骑兵也没有用。所以,我们的斥候一定要找到敌军位置,尤其是他的骑兵,为大军列阵赢得时间。”
不知何时,其他人酒意也去了大半,一齐围拢了过来。大炮炥正抱着茶壶大喝凉茶,刘关扭头说道:“启乾,我看你天性机警,这哨船和探马斥候就由你来指挥。”
李启乾不满的说道:“你说的倒轻巧,马呐?我远离大军,又没有战马,一旦与敌大股遭遇,我追不上又跑不掉,岂不是去送死。”
崇文说道:“这些日子我千方百计搞到了40余匹康马,不算太好,你先选出些弓马娴熟的好汉训练,以后咱们再想办法置办马匹。”
李启乾还是喜欢操*弄火炮,没来由摊上这么个差事,只得自认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