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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节 斗兽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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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说道:“赵兄,可有成算?”

另一个说:“放心,万无一失!”

一个说道:“那我可跟赌了?”

另一个说:“你今日也瞧见了。那扬州护军并无甚出彩出,无非仗着人多取胜。单对单万不是虏丑的对手。我可认得禁军的教头,让他挑一些善使枪棒的好汉,又是以多打少,怎会有失?”

一个点点头:“赵兄所言在理。若赢了钱,在下请赵兄去秦淮河喝酒。”

另一个笑道:“干酒还是湿酒?”

一个心领神会:“当然是湿的!”

两人露出淫容,呵呵笑了起来。

听到秦淮河,吴兴也有些按捺不住兴致,从唐朝起,秦淮河就颇负盛名。秦淮河是李白诗里的“六代更霸王,遗迹见都城。至今秦淮间,礼乐秀群英”,是杜牧诗里的“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秦淮河是江南一等一的风月胜地。

第二日,吴兴再次去了紫金山下,这里的场地极大,原本是官府设的马场,只是连年战火,这里已经没什么马了。被扬州护军租用作为演武场地,表演大戏,城里大大小小的商铺都在推销戏票,因此全城皆知,来看热闹的人极多,竟不下万人。

江宁府乃是江南东路之首府。江南东路又是江南最富庶之地,无论是人口,物产,还是在科举,都名列全国前三之列,与淮南东路,两浙路相当,自然而然这江宁府也就是江南一等一的富庶之地。而且还有金陵王气护佑,当年宋真宗第六子赵祯来此做过知府,后竟登基为帝,是为仁宗,江宁人皆言都是靠着金陵的王气。

江宁又占着长江万里水道的锁钥,富商巨贾极多,爱看热闹的不少。吴兴感叹,这公主护军演一场大戏,竟能赚到一万贯钱,他们应该不缺钱买马!

很快大戏就要开演了,今日对决的,并非护军与虏丑,吴兴已经知道,买票的时候,客栈小二极力推荐,而主持大戏的侯东又重新介绍了一番,他敲着锣,绕场叫阵。

“诸位看客。今日我们改了样儿,皆因贵地好汉不服。不是小可吹嘘,我扬州护军,枪挑长江三千里,刀劈江北十六州,所向无敌。今日就与贵地好汉较量一二,刀枪无眼,生死勿论!”

说完侯东又敲了一声响锣:“诸位,瞧好了!”

说完,三声紧密的锣响,两队人马分别从幕布两边鱼贯而出。

一边是三十人,穿的还是宋军常见的步人甲,甲面上,还罩着木板。另一边则是一百人,同样是步人甲加木板,身材明显比那三十人更加高大,士气很高。

双方的武器,也都是宋军制式武器,不过形制相通,材质却不同。无论刀枪,都没有锋刃,竟然是木制,不过木刀上都缠着铁条,外面裹着黑布,长枪枪头浑圆,别说开刃,连尖儿都没有。

吴兴知道规矩,这是演武,并非死斗。有规矩,铁甲外的木板裂开则算阵没,需躺地假死。若是不照规矩,倒也无碍,昨日他就见过几个杀红眼的虏丑忘了规矩,最后被护军猛击兜鍪给打晕了。

战斗还没开打,本地的枪棒禁军一个个耍着枪花儿,引来声声叫好,扬州护军则老老实实,站在一旁看着像一群农夫。

三声响锣过后,双方互相结阵,这时候那群老实的农夫,行动立刻就迅捷起来,而枪棒禁军们则有些慌乱,可不等他们结好阵势,扬州护军竟冲杀了过来。一下子就打散了禁军的阵列,冲杀进去后,三三两两配合,竟将禁军一个个击倒在地。

仅仅两刻钟,一个个高大威猛的禁军竟然都倒在了地上,有的捂着胸腹打滚嚎叫,有的甚至已经躺地不动,看着都不像假死,倒像真死一样。

谁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观众还期待着看一出大戏,本地军队迎战外地军队,他们是有立场的,可没想到自己人这么不禁打,乡土情结加上过早结束的战斗,让观众们马上就不满意了,高声叫着要退钱。

侯东也没想过是这样,也觉得这样就赚走观众一贯钱,有些不厚道。立刻敲响了铜锣,观众们才冷静下来。

侯东道:“贵地英雄似有不备。也罢,让各位好汉歇歇力气,再打一场。”

观众们平息了愤怒,静静等待,那些禁军枪棒高手,一个个被扶起来,然后告诉他们歇一歇,再打一场,他们倒也愿意,脸上带着愤愤不平的神情,显然刚才被打蒙了,他们还不服气。

等了一刻钟,枪棒高手们歇好了,这次他们动作很快,不等敲锣就开始结阵,锣声响起后,他们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对手也迅速列阵,并慢慢贴上来,短兵相接,可结果没变,双方互相试探了几个回合后,扬州护军抓住了一个空档,再次突进了枪棒高手们的阵列,将他们一下子打散,明明人多,倒像是被别人分割围打,枪棒高手们挤作一团,一直施展不开手脚,比第一次输的还难看。

观众们再次鼓噪起来,侯东再一次救场,但他明白,继续打下去也没什么新结果,看枪棒高手们的样子,已经怕了。他们很多人都没准备守规矩,可开打之后,却老实了起来,因为裹着铁条的木刀也好,圆头长枪也罢,虽然很难伤人,但打在身上是很疼的,哪怕穿着铁甲,可钝力透过铁甲,击到胸腔,立刻就让人喘不过气,打在腹部,更是疼的肠子仿佛都拧了起来,于是一个个都乖乖的躺倒,打死都不想起来了。

侯东再次敲锣,这次不让枪棒高手们出战,而是鼓励观众们。

“各位看客,各位好汉。有不服者,可下场挑战。一对一,胜者得一百贯赏钱!”

侯东向江宁人发起了挑战。

很快就有人怒气冲冲的叫道:“我来!”

“赵兄,你疯了!”

“疯了?死了才好!老子这回可是栽了大跟头了,今天不死在这里,回头我爹也得活剥了我的皮!”

对话的,正是昨天那对纨绔。

“赵兄,可是输狠了?”

“别提了。身家全压上去了,这些禁军真是孬种,一个个还自夸好汉,亏老子许了他们那么多赏金。”

“赵兄。那也犯不着玩命,你输了多少,我借给你。”

“冯兄,你不也输了钱?”

“哪里,哪里。区区小赢了一笔。”

“你赢了?你没押我?”

“没有。怎敢押你,我跟你对赌来着,果然赢了!”

“恁娘!”

说完,姓赵的纨绔就跳进了场中,高声叫着谁敢来战他。

侯东同情的看了他一眼,请他选一身甲穿着,赵纨绔拒绝,又请他挑一个对手,赵纨绔挑了一个看着最瘦弱的,结果一开打,就被人揍的跟孙子一样。可赵纨绔被打倒在地,却不服气,爬起来撕扯不休,鼻青脸肿还不服输,最后被人一拳打在眉头晕了过去,这才结束。

之后侯东再次叫阵,终于又有几个不服气的本地人跳进场,无一例外都被揍的很惨。

第二天,原本还应该演一天大戏的紫金山马场,那些扬州护军和虏丑竟然都不见了,得罪了本地人,侯东连夜就撤离了江宁,顺流而下,下一场将直接去江口的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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