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井是一个技术活,需要寻找水脉,进行深挖。这些不是草原民族擅长的,但汉人却很擅长。四川人的盐井都能挖到一千米以下,理论上多深的水井,都不存在技术难度。所以两年间,李睿在这里挖了三十多口井,全都位于跟蒙古人开辟出的商道上。这条商道,也不一定是蒙古人第一个开拓出来的,因为一直有商人在走。到底是商人从蒙古人这里学到的,还是蒙古人从商队身上学到的,很难判断。
本就是唐朝时期就使用的成熟商道,无非是辽国灭亡后,中断了几年。现在早就恢复,而且贸易量年年扩大。有了这些井城,商道变得更加可靠和安全。商人不需要尽可能多的储备淡水,他们可以更确定下一个补水点的位置,计算好运输的水量,将运力尽可能多的用来运输货物。大大提高了效率和利润。
商业只要有利可图,自然可以从商业中获利,这些井城征收的税金和水费,全都作为李睿的经费,目前也还没多少盈余,受到草原动荡,塔塔尔部、蒙古部等大部争霸的影响,商业很不稳定。
因此李慢侯还让李睿继续管理河套,燕山以北、阴山以南地区继续由燕然都护府管辖,税收依然归他调用。在将四部怨军安置在这一带半耕半牧之后,还有十余万刘豫部叛军和家属都安置在了这里。从西夏赎回三十万奴隶之后,其中在家乡已经没有容身之地的,愿意定居在河套的,给他们每人分配三百亩耕地,一头耕牛,让他们开垦。吸引了其中五万多户定居,这些措施大大增强了这一带的人力。让河套地区的人口,增长到了二十万人。
这些移民虽然无法让河套立刻发达起来,却解决了最基本的粮食问题。大量余粮生产出来,可以节省从内地的运输,除了让大量商业活动得意展开外,还能跟草原民族拿来交换牲畜,以及支持驻军的粮食补给。正是因为逐渐殷实起来的河套支持,李睿这两年才有余力北上扩展,修建三十座井城。
那些井城虽然屯兵不多,一座城只驻扎区区三五十人,更多起到的是预警作用。可三十座城的粮食运输,消耗极大,没有河套余粮支持,这三十座城是修不起来,即便修起来,也无法维持的。
可是河套补给这些井城尚可,张库大道长达两千多里,运输到终端的狼居胥城,供应哪里的一万驻军,以及更多的家眷,还要维持庞大的商业人口,就不现实了。所以李睿还计划在狼居胥城开垦、屯粮。这依然需要人力,最好是善于耕种的汉人。所以他希望东藩府能将大量罪犯流放到狼居胥城,帮他开垦农田。这个要求,李慢侯也答应了。
至于李睿将来能闯出一个什么样的局面,李慢侯暂时预想不到,能站住脚就行。他很快就开始头疼几个皇帝的问题,因为他突然发现,这几个皇帝似乎都不想走。
奉迎使在二十天后才赶来,然后对三个皇帝进行了册封,给了朝臣们商量好的封号。三大太上皇同时受封也是空前绝后,赵构当然不敢给他爹和两个哥哥封什么昏德公之类的,徽钦二宗的封号早已有了,徽宗的尊号是“教主道君太上皇帝”,道君皇帝是他退位前自号,退位后,儿子给他上了这个全称;宋钦宗赵桓的封号是孝慈渊圣皇帝,这是赵构给他的遥尊,现在加上了太上二字,为孝慈渊圣太上皇帝。
赵楷的封号就没有继承,建炎皇帝是民间俗称,赵构以前给上的尊号,是武英宏圣皇帝,武字是很高的评价,因为赵楷没有像前两个皇帝那样投降,而是选择了抵抗,英字是因为他没有战死,否则就是武烈。宏圣没什么特别意思,凑个数而已。现在加上了太上,武英宏圣太上皇帝。
父子三人,都加太上,这是必须的,如果他们没有回来,赵桓和赵楷不用加,因为他们并没有进行过禅让的仪式,赵构承认他们还是皇帝,但他们回来了,管他们禅让不禅让,都得加上,不然就麻烦了。
而且等他们回了临安,恐怕还得补全仪式,至少会写退位诏书之类的。弄不好还要写罪己诏,向天下人好好的反省和会晤,承认自己失德,给赵构的皇位增加合理性。那都是他们回临安后的事情,现在提出来,怕他们不敢回去。
为了让三个皇帝放心大胆的回去,还给他们封了封地,并且非常富庶。宋徽宗的封地最富,临安北方的湖州都是他的,赵楷的封地其次,临安以北湖州以西的宣州是他的,赵桓的封地最次,临安西边宣州南边的歙州(徽州)是他的。除了三州之地外,还承诺每年给三个皇帝各三百万贯奉养钱。
即便如此,三个皇帝嘴里同意回去,却一直以家人未归为借口。但这个借口在一个月后就破灭了,因为他们的家人也都乘坐海船,回到山东。在没有任何借口,他们也都答应南下。但就在准备出发前,赵桓突然病倒了,他希望其他两人先行,他想先留在山东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