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肆虐,sm提醒大家减少出差,原本很多要在中国召开的会议、中国公司要飞到其它国家开的会议,都取消了。这是白昼这么长时间以来,头一次能像普通上班族一样,每天晚上都回家。
“大白白,每天都能看到你的感觉真好!”宁芫发现白昼越是在身边,她会越依恋、甚至想念他,在恋爱的时候,她都不曾有过这种感觉,可以说,在决定结婚的时候,她是理智远远高于爱情,甚至当时,她都不认为自己有多爱白昼,毕竟他伤害过她,她对他的戒备之心,已经完全盖过了曾经的心动。只是,年龄摆在那里了,对她来说,不结婚是不能接受的,所以必须要嫁出去,而那时候,只有白昼提供了唯一的机会。她甚至做好准备:实在不幸福,结了婚再分开,也好过嫁不出去。
对白昼的爱,是从和他在一起后,才慢慢被他唤醒;她对他防御的盔甲,是在结婚后,才一点点被他卸下。她在婚后很长时间,都会做同样的噩梦:年纪很大了,都没嫁出去,吓得一身冷汗地醒来,想起我已经结婚了、我已经有孩子了,才重新安然入睡。
尽管身边总有女性朋友讲起她们对老公的种种不满、提防、担忧,宁芫从来没有担心过白昼会不会有外遇、会不会不要她,她觉得这些根本都不是问题,因为在灵魂上,她独立、自我、可以不依附于任何人而存在、甚至过得很好,看到身边那么多婚姻破裂、形同陌路或视如仇人的夫妻,她也没有畏惧、没有心寒,因为她相信婚姻需要用心经营。失衡的关系,一定是双方发展不再同步,精神上无法契合。
在和白昼的婚姻中,她真正找到了灵魂伴侣。白昼和她都不知道为什么两个在外面都不怎么说话的人,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经常躺在床上彻夜长谈,还说不完。在白昼的影响下,宁芫发现自己的表达欲望越来越强烈,不仅仅在家和他说的话多,甚至在其它场合,也开始把冷场视为尴尬,会去想办法把气氛调动起来。
“大白白,我会不会成为话痨啊?会不会越来越啰嗦,让你烦得不得了啊?”有时候宁芫会忍不住问。
“你不嫌我话多,我就谢天谢地啦,我还怕你到时候教训我:你个糟老头子,怎么一天不住嘴的啦?”白昼心里很清楚,他只有在宁芫面前,才会完全释放天性,没有任何顾忌、甚至可以任性。从他懂事起,他就知道观察妈妈的眼色、照顾妹妹的情绪,他从来都不敢当着她们的面有强烈的喜怒哀乐,他觉得只有保持平静、淡定、天塌下来了有我,才是他的责任和标准表情。只有宁芫,为她流泪、为她痛彻心扉、和她打打闹闹、和她嬉戏玩笑,都是情感最自然的流淌。
“儿子,现在你们一定要少出门,你尽量不要出差、芫芫身体本来就弱,不要太累、小伦这么小,一定要照顾好!妈妈很担心你们呢!”白昼妈妈打电话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
“妈,您对我和芫芫还能不放心?”白昼知道通常只要把这句话扔出来,妈妈马上就会说:“放心、放心、你和芫芫我不知道有多放心!你们俩是最不让人操心的孩子。”
白昼很爱这个在他和芫芫的规划和管理下,井井有条的小家。没有鸡零狗碎、没有鸡毛狗血,他和宁芫的卧室,有着两张并肩摆着的工作台,两个人经常各自对着电脑,平静地工作或学习,这时候感觉两个人的关系,又回到了同事和同学。唯一不同的是,随时会有一方起身逗另一方,然后两个本来一本正经的人,会突然变成两个特别幼稚的小孩子,比如一起对着镜子比谁做的鬼脸更难看、谁的表情更狰狞,形象尽毁、气质全无,然后一起哈哈大笑。他们是最亲密的伴侣,一起探索和感受着生活中最真实的自我、和两个人在一起,重新发现的彼此眼中具有更大可能的自我。
“大白白,我觉得婚姻,让我变成了一个更自信、更宽容、更快乐的人。”宁芫经常搂着白昼的腰感动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