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薇特发狠,用力推开侍女。
花房好像陷入了寂静,侍女与其余贵女皆安静的立在一边,沉默的注视着她向外追去,就连光线都凝固,叶片与衣角都不再晃动。
死寂里,只有她鞋跟敲击地板发出的一串急促嗒嗒声。
阳光在花房檐下划出清晰的光与暗的界线。
伊薇特将将追到花房门口,便看到士兵高举长剑,挥剑砍下少女的头颅。
失去了头颅的身体直挺挺的倒下,血液从颈腔中喷涌而出。
红色的液体像是怎么都流不完,它们染红了少女的衣裙,又一路从尸体的位置蜿蜒,它逆流上台阶,沾湿了伊薇特的鞋子。
伊薇特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指甲在掌心留下深深的月牙痕迹。她想大喊,喉咙却像被黏住一样无法发声。
不。
不该是这样的。
只是无伤大雅的小伤,本不该受这样严苛的责罚。
不,不对。她刚才为什么要下意识的弯腰?她打算捡起碎片吗?茶杯碎片会有侍女收拾,她为什么要弯腰?
还有屋顶的纹饰和绿发的少女,这处处合理又似乎哪里都不对的情形。
到底哪里不对?
伊薇特头疼欲裂,眼前的东西都出现了重影。
她按紧太阳穴下意识的抬头,只觉得太阳也如那地上的血液一般,红得要滴下来了。
下一刻,眼前场景如镜子碎裂般出现蛛网状裂纹。
花房与士兵,鲜血与草叶,都碎成了几片倏的消散。
伊薇特的面前忽然出现一条长长的走廊,地板被擦得光可鉴人,走廊两边的墙上倒挂着画像。
她放下双手,疑惑的看向自己的手指,她刚才为什么要按着脑袋来着?
她刚才在做什么来着?
记不清了。
“公主?”侍女停下脚步,忧心的轻声喊她。
伊薇特垂眸,她身着浅黄色长裙,衣裙舒适又不过分简约,兼顾了出行与见客的需求。
啊,想起来了。
她今日要作为荆棘王国的公主,前往身为百合国王后的姑妈那里做客一段时间。
而现在,她要去拜别父母和尚在王宫的兄长。
“没什么,我们走吧。”伊薇特微笑,挺胸压肩穿过长廊。
国王、王后以及王子已经等在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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