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小孩子才把能关门的密闭空间当作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许渊伸了个懒腰,“我回回进游戏,回回碰到这种人,恨不得把自己锁在保险柜里锁个七天七夜,说服他们探索副本可难了,像我上赶着让他们去死一样。”
所以他才喜欢一个人,说走就走,拎着刀哪里不能去?
“鸵鸟心态。”祈秋突然问,“这么说,你很讨厌在副本里只会躲着的那类玩家?”
“基本是这样。”许渊先是点头,又想起什么似地说,“也有例外。”
“这个讨厌条件对我家啾啾不适用。”许渊说着说着笑起来,“我记得,第一见面的时候她被丧尸逼到女生宿舍开水房死角的样子,好可怜好可怜,我都搞不懂她为什么不往楼下跑,偏要躲到开水房。”
祈秋死也不会告诉他,她去开水房只是为了接热水泡红枣枸杞茶。
“我再去晚一点,她是不是会被丧尸撕碎呢?”许渊摇头晃脑,“血溅起来很漂亮,如果是啾啾,定格在惊愕与恐惧中的脸也好看。但不是太可惜了吗?果然还是活着乐趣更多。”
“何况啾啾一点儿也不鸵鸟。”许渊眯着眼笑,“上次把她关在安全区,她一直闷闷不乐的。要不是我特意锁门,肯定会偷偷跑出来。本事不大,胆子不小。”
祈·天生是个劳模·秋:够了,打住,不要再说了,没耳朵听。
“二楼巡查完毕,它下楼了。”祈秋跟上巡夜人,“一楼是输液大厅,它要把尸体拖到哪儿去?”
巡夜人漆黑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祈秋抬抬手,百目女赤红的眼珠绕过墙角,将瞳孔中容纳的视野投影到本体的脑海。
一片浓雾。
白茫茫的雾充斥整个一楼,遮住了输液大厅唯一一只钟表的表面,遮住了通往医生办公室与护士长休息室的路,一切吞没在白雾中。
祈秋先前还想熄灯前回到护士长休息室,医院虽然对病人恶意满满,对给它打工的医护人员总该珍惜来之不易的劳动力。
事实狠狠打脸,不怪这鬼医院员工稀少,仅有的员工怕不是被它自己祸祸完的。
许渊看不见,乖乖等着祈秋给他描述情况。
之前说过了,祈秋全部的叙事抒情技巧都用在阴间小白花和怨种总裁的地府爱情故事上,现实中她的语言显得有一点贫瘠,想不出美好的比喻。
“一楼全部是雾。”祈秋试图让许渊在脑海中想象画面感,“白雾……对,吃麻辣牛油火锅的时候,锅上空飘的白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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