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冯生浑身一颤,耳尖震的嗡嗡作响,抖着声音说道,“是……玉器、商行、胭脂铺。”
千晚用力捏住他的下颚,冷沉的声音从齿缝间渗出来,“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还对不上,你也不用再出声了。”
胡冯生冷汗直冒,下巴被死死钳制住,感觉像要错位变形了一般,森然的煞气挤压着他喘不过气,濒死之际才得以大口呼吸。
“咳……咳咳,我说……我说……是玉器、商行、盐铺!”
千晚冷冷的拍了两下他的脸,“从你嘴里撬出盐铺这两个字,还挺不容易。”
当着他的面展开手里的供纸。
那上面一片空白。
哪有什么他和春鸢关于商铺的供词?
胡冯生面如死灰的瘫在椅子上,眼睛渐渐失去了焦距。
罗乾嘲讽的冷眼瞧他,“急什么,这还没到你绝望的时候。”
他看着胡冯生,恶劣的放慢了语调说道,“春鸢姑娘已有身孕,你可知晓?”
胡冯生神情有了一丝松动,乌浊的双眼怔怔的抬了起来,“……是,是?”
“是你的孩子,”罗乾握着手,顿了顿,“只不过,被你夫人一碗红花堕了。”
胡冯生胸间起伏,抖动着手臂,难以置信的瞪着他。
“怎么,不信?”罗乾从案桌上拿出一枚同心结,凑到他眼前让他仔细辨认清楚,“这是春鸢姑娘死前要还你的东西,上面染着你未出生的孩子和他母亲的血。”
胡冯生神色大震,想要握住那枚同心结,可是他的十指都已断,只剩空荡的皮肉。
“冯郎,你是爱民如子的清官,春鸢只是红尘女子,不敢与你说长相守……但想将妾心赠予君。”
“冯郎,这世间女子多薄幸,红楼里的许多花开了又落,尽数归了尘土,美则美矣,也没人驻足怜惜。
春鸢只愿冯郎,能在春鸢开的最娇艳的时候,停步看上两眼,便知足了……”
……
“春鸢……”
胡冯生眼神悲慠。
春鸢的死,仿佛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全都交代,只求大人能替我厚葬春鸢。”
罗乾向千晚投去问询的目光,见对方微微颔首,上前一步,将那同心结戴在胡冯生身上。
沉声道,“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