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很少见到余氏会生气的,毕竟她家庭和睦,公婆善良,丈夫疼爱,又有子万事足,家境也好,又无妯娌小姑,实在没什么可生气的。
“嫂子怎么了?谁给嫂子不自在啦?”
不得不承认,苏锦心里颇有几分好奇。
“还能有谁?还不是那死不要脸的杨家!我这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作妖做到这份上也是绝了。”
苏锦一愣,皱起了眉头:“杨宁氏?她又怎么了?”
从金陵回来之后苏锦顺口也问过余青山与杨晴的事儿,望春、毛嫂子等说起来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口吻,杨家并没能占什么便宜。
杨宁氏和杨大娘两个依然是连西口村的庄子都进不去、连杨晴的面都见不上。
更可笑的是余青山察看佃户们收割水稻的时候她们居然跑到田间去纠缠余青山。
余青山哪儿那么好对付?倒也不恼,只是无论她们说什么他都一口咬定他并没有娶她们杨家的姑娘当媳妇,她们既然坚称,有本事就拿出聘书婚书来。
他媳妇是梅公子做主许给他的,不信有婚书为证,她们想要上哪儿告去他都奉陪!
但是,若是再胡言乱语在外头招摇,说他黑了心肝、冷酷绝情不准她们杨家跟闺女相认,他就要去问问小河村的里正和村老们讨要说法了。
杨宁氏和杨大娘顿时傻眼无措,生怕余青山叫佃户们再次把她们绑了送回小河村,只得悻悻走了。
余青山其实心里也大大松了口气,不认是一回事,但下令捆人这种事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的。
好在能将这两人给吓走了。
那之后,这婆媳俩便又消停了。
谁知就在前两天,传出了杨大娘病重的消息。
于是,杨雨便去了西口村,传了话,让杨晴回去看看娘。
杨晴虽然怨恨娘冷酷无情,可到底是自己的娘,平日里有再多的怨恨不满,到了生死关头她也做不到不闻不问。
况且她也明白,倘若不是嫂子拿娘最在乎的孙子做筏子从旁再三再四的挑拨,娘也不会变得这样糊涂。
一步错步步错,以至于弄成了如今这地步。
平日里她可以怨,可以关起门来过日子,可娘病重了,她知道了又岂能装作不知道?
看到哥哥红肿的眼眶、沉郁的语气,杨晴的心还是不由自主狠狠的痛了一下。
余青山见状,也觉得杨雨不像是撒谎,不等杨晴说什么,便主动表示陪着她一起进村看看杨大娘。
余青山叫的是杨大娘,而不是娘或者岳母。
去看,是尽情分,但绝对不是本分、义务。
杨晴又高兴又愧疚,扑在余青山怀里痛哭了一场。
若不是她有这样拎不清的娘,余青山也不会受她牵连。
也就是昨天上午,两口子带了一篮子鸡蛋,从鸡窝里捉了两只鸡,怀里揣着三四两银子,这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