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待皇太孙实在太好了,不仅仅是皇太孙,就连待太孙妃也那么好,甚至超过了对皇上的好,皇上心胸本来就不甚宽广,且与皇太孙一向来的关系也谈不上多么亲昵亲密,这会儿会装聋作哑也不奇怪。
许多朝臣心里都有些不安,不知这事儿最后会闹成什么样呢......
皇太孙是先帝册封,即便是当今皇上,也绝对不可能轻易将他废黜。在目前先帝才刚刚驾崩没多久,更是想都不用想。
可皇太孙没有强有力的岳家,也没有外祖父舅舅等,甚至连个亲娘都没有,真要说起来,他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三公子瘸了腿,这没什么好说的。但大公子呢?正宫皇后所出,嫡长子,又有宋家、田家、傅家做后盾,加上自幼长在谦王府,与皇上父子之间的感情怎么着都比皇太孙跟皇上的深厚。
一个是先帝册封,但毫无根基背景和势力支持;另一个虽然现在无名无分,但却是正宫皇后娘娘所出的嫡长子,背景势力显赫雄厚,更重要的是,与皇上之间的父子情意必定更为深厚。
这将来......怕是没完啊。
众大臣们一时之间颇为感慨,三王之争刚刚尘埃落定、落下帷幕,立马又上演二王夺嫡了。
敢不敢让人消停会儿啊?
想是这么想,感慨之后呢,中大臣们也都淡定了。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嘛,新帝也有子嗣啊、新帝的子嗣不争名分还能干什么?
若非三公子赵明祁已经瘸了,怕是更加热闹呢,又是一出三王争霸。
秦朗迟迟不得册封,赵明安、赵明祁自然也不好单独册封,于是,兄弟三人就这么一起仍旧住在东宫里。
到了这时候,只要心不瞎的都看出来了,皇上这是对皇太孙不满意呢......
苏锦很为秦朗愤愤不平,私下里忍不住骂了几句,忿忿道:“皇帝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先帝这才刚刚入土为安,他便要做出忤逆先帝的事儿来?倒是没想到,原来他还有这样的胆量!”
秦朗浑不在意,轻嗤冷笑,“我与他同一天册封,他心里必定憋着气,况且他本来就看我不顺眼。若说从前呢,我对他还有用处,并且还是大用,他就算心里再看我不顺眼也不得不忍着。现在嘛,呵呵,他还需要忍吗?”
苏锦心头剧跳,担忧的看向秦朗。
这也恰恰是她最为担心的,毕竟皇帝和亲王之间的差别还是很大的。尤其是,谦王这人不怎么聪明,疑心病还重,偏偏又自以为聪明,这样的人其实比真正的蠢货更令人头疼。
他要是真报复起来,怎么办?
“一个本就不怎么聪明的蠢货,”秦朗继续说道:“之前有人管着他、压着他,他只能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的过日子。如今压在他头顶上的那座大山不见了,而他,登顶成为执掌天下之权的一国之君,掌千千万万人生杀大权,宝贝儿,你说,他会怎样?”
苏锦心里蓦的漫过一阵寒意,“膨胀,他会膨胀,会自大到疯狂。他、他倘若要出从前被压制的那口气,恐怕、恐怕——”
恐怕第一个就会拿秦朗开刀。
“别怕,”秦朗拥她入怀,轻轻拍抚着她柔声安慰:“我这么说可不是为了吓唬你,而是让你心里有数。不管怎样我是他的儿子、是先帝册封的皇太孙,他不敢轻易动我。早料到有今日,我也早就在做准备,他拿我没法子的。倒是你,阿锦,我更担心你。”
她可还没得到太孙妃的册封,虽说夫荣妻贵、以夫为天,秦朗被册立为皇太孙之后,众人称呼她也是“太孙妃”,但是经过册封和没有,区别是很大的。
没有经过册封,便是言不正名不顺,只不过因为秦朗的身份使然,所以才这么称呼她。
“你没事别出门,留在家里陪伴臻儿吧。若要出门一定要派人先告诉我,还有,明里暗里,要带够人手,哪怕只是出门转个一刻半刻钟呢,带的侍卫也不能少于三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