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迟等人一头雾水,总觉得事情似乎有点诡异,却又不知从何问起,便互相招呼着,准备一起离开。
突听举父道:“这鸟山压了老夫三百多年,不打它一拳,怎么出得了胸中这口恶气。”一拳平平击出,好像打得不是一座山,而是一棵树。
只听轰隆一声,神山腰部爆出一团烟雾,随即天柱崩塌般的巨响传来,覆满积雪的一截白塔似的,倒栽了下去。
正要离开的云知还闻声转身,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血液凝滞,一颗心子像卡在了喉间,怦怦怦地狂跳不已。
樊迟遥望着远处的滚滚烟尘,暗暗喟叹:“这就是天衣境吗……”
云知还嘴唇颤抖,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神山的方向,可是只能见到一片死寂的烟尘慢慢扩散开来,偶有存活的飞禽,振翅发出几声惊悸的鸣叫,除此之外,没有发现任何活物的声息,不由心中一片冰凉,手脚发冷。
忽见徐元抬手一指,叫了一声:“有人!”
众人齐齐望去,烟尘之中,一道雪白的身影冲天而起,随即,云层裂开一线,漏下天光,向众人所在的方位疾驰而来。
云知还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听樊迟大吼一声,“闪开!”身子一轻,如风中残叶,瞬间被卷到了两百丈外。
咻地一下,一线白光照亮了众人的眼睛。
只有举父还留在原地,他不闪不避,向空击出一拳,叮地一声轻响,与众人预料中惊天动地的场面不同,像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白光掠过之后,岛上仍然一片平静。
举父抬起头,看着凝停在半空中的一道身影,笑道:“小丫头,你很了不起,但是我记得,廉贞剑好像不是这么使。”
空中那道身影正是秦迟锦。
漫天阴云下,她如一道月光,手持长剑,静静地伫立在虚空之中,身上一件纯白的衫子,被大风吹得猎猎作响,翻卷如云。长发乌黑浓密,以青色丝带随意地扎起,垂在腰后,有从容不羁之态。底下一对纤巧秀美的脚儿,未着鞋袜,晶莹如雪,竟比身上的衣衫还要白上几分。
云知还大喜之余,又不禁心中一动,想起自己当时慌慌张张的,好像确实忘了给她穿上鞋子。
樊迟等内行之人,看到的却不是她的美丽,他们首先注意到的,是她身上那股冲霄的剑意。
那是一种很难用语言来形容的东西,忽而凌厉,忽而舒缓,忽而飘渺,忽而雄奇,悲欢离合在其中流淌,天地众生在其间沉浮……瞬息百变,气象万千。
徐元迟疑道:“这是……”
樊迟面露凝重之色,道:“看地上。”
几人依言望去,只见已被他们攻阵之时打得土崩地裂、草树萎黄的海岛上,举父立足三尺之外,一根又细又长的线条,向两端延绵而去,深不见底,直得仿佛用尺子量过一般,不禁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震撼不已。
黑川英介看了许久,才艰难地把目光移开,涩声道:“天衣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