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归以前也不是很能明白楚溪。人若是不为了自己，还会为了什么？

然而，楚溪绝大多时候，真的不是为了他自己。

楚溪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一个很奇怪的好人。

若是他还在，现在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吧？她不敢保证少女一定不会受到欺负，但是她可以保证少女不会漂泊无依。

只可惜，楚溪死了，死了很多年了……

好人的命，总不那么长。

“雨妹……”看着眼睛中闪着泪花的雨归，旬阳呐呐地道，“你……”

他知道她定是又想起楚溪来了。

“没事！”雨归笑了笑，道，“他没能完成的，我来替他完成……”

一句话，说得在场的人莫名其妙。

雨归拉着那个少女，说道：“总会好起来的……”

刚说到此处，面馆便是走进来一个身着青色长衫、两鬓斑白之人。那个人在门边就近捡了一个座位坐下，便是道：“老板，给我来一碗面。”

“好勒！”面馆老板急匆匆地走过去，问道，“你要来点什么面？”

青衣白鬓人道：“和以前一样，一碗素面，不加葱，不加肉沫，不放辣椒，油只放一小勺。另外，再给我准备一碗冲云面，打包带走。”

“好奇怪的吃法。”旬阳突然就对这个青衣白鬓人产生了兴趣，在他看来，吃面没有辣椒没有葱，还没有肉，清汤寡水，还有什么好吃的？

听见这规矩后，雨归微怔，突然就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吃东西的时候，便是有这么多的规矩。

雨归微微侧身，看向门前的青衣白鬓人，问道：“恕我冒昧，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很熟悉的声音……

青衣白鬓人的拳头忍不住握紧了一下，随即便是松开，许久都没有说话。

雨归变换了几个角度，终于是看见了对方的面容。

不是……

可是，她为什么又觉得一切都是如此熟悉？

很快，面馆老板便是把那碗“真正”的素面端了上来，随后又打包了一份冲云面。

青衣白鬓人吃面的动作有些慢条斯理，显得很有修养，可他吃面的速度，却是绝对不慢。

不一会儿，青衣白鬓人便是吃完了东西，带上那份冲云面，即将走出店门之时，忽然停住脚步，以极小的角度侧头瞥了雨归一眼，淡淡地说道：“君莫笑。”

“君莫笑？……”旬阳有点儿傻傻地分不清楚，问道，“笑什么？”

“他的名字。”看了一眼已经走出店门的青衣白鬓人，雨归道，“一个代号。明显不是真名。”

此时，面馆外面突然就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脚步声，一个人大声喝道：“我看是谁有这么大的狗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