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世道不错,麦子价并不算高,便是磨成面粉价格也不算太高,州府十二文一斤,县里粮铺仅值十文钱一斤,便是全卖了也不过百余两银子,赚头恐怕都不住她种的那些花生。
二两银子过一年可不是夸大的说法,主粮这么便宜,二两银子确实够普通百姓过一年了,甚至乡下人家二两银子都花不完。
今年头一年,她不敢种那些高价的作物,也是不敢赌,毕竟种麦子无论年成如何,她们也不会饿死。但若是种上别的,她本身于农事方面也没什么经验,若是出了差错,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自然也不敢太冒险。
至于她种的那些花生,这也算是试试水,若是可以,明年自然就能多种一些,有了今年的例子,明年也敢放开些手脚,再说今年油坊啥的起来了,明年就能直接榨油,没什么旁的开销。
想想种的那些麦子,还抵不上几亩花生的出息多,元绣在麦田后面又补了几个字——不可取。
明年再种麦的话,够一家人吃的就行了,多了卖不掉也是烂在仓里,趁着年成好,她得多赚银钱。
农人只想着填饱肚子,因此种麦子、种稻子,她如今想赚钱,还是得靠那些价高的作物。
王公贵族各自有庄子,但种的那些作物轻易不肯对外卖,便是卖,价格也极高,我朝如今正是国富民强、国泰民安的时候,日子过好了,手里有些银钱,就敢去买些从前买不起的稀罕吃食,譬如糖、油之类。
毕竟都是战乱时候过来的,若有事,手里攥再多钱都没用,索性该花花,先把当下的日子过舒服了再说。
元绣打心里觉得如今正是好机会,如今做这些生意的还不算多,她先将名头打出去就已经是占了先机。
别看现在手里没钱,心里总觉得紧巴巴的,干什么事儿都得思前顾后,但她心里总觉得很有把握。
不说朝后几年,便是今年,到了秋日里,林子里的果子,田地里的麦子、花生、苞谷,水塘里的鱼,泥塘里的藕,还有宋庄头的野蜜。
若是这一趟管事的能带回来甜菜种子,那就还有甜菜、糖。
这些产出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元绣忽然心里一轻,也觉得三百两银子很是够用了,至少撑到秋收那会儿也是可以的。
她都计划好了,等收成的时候她便在村里造个榨糖坊跟榨油坊,得闲的大姑娘小媳妇儿都可以去帮工。铺子里的糖四五十文一斤,比猪肉还金贵的玩意儿,若是她能榨的出来,只怕她投下去的这些银子,用不了多久就能回本。
不过无论是榨油坊还是榨糖坊,她虽晓得怎么榨油,但榨油坊跟榨糖坊无论是起屋子,还是买工具,都是得花钱的,另一个当务之急,甜菜种子还没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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