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先皇后薨逝,伺候的宫人死的死,打发的打发,我寻了个遍才打听到一点消息,后来给你送了药,想着待风头过去,想法子将你带出宫,可再后来就再没听过什么消息,也没再见过你。”
“我活了二十多年,倒没江灵那孩子通透,这些话早说晚说横竖都是要说出口的,我也知道你如今忙着,所以也不便多打扰,不过朝后若是想……想有个那什么……头个想着我就是。”
“你聪敏、利害,又漂亮,我总归是第一个说的,你就头先想着我,若是咱们,咱们往后能……能那什么……你到时候家里有人病了,我都能给医好!”
江晏牛头不对马嘴说了半天,又觉得说的不大吉利,赶紧止住话头。总归他一边剖析自己的心思,一边碎碎念,半晌没听到元绣回话,于是喊了她一声。
仍是没人回应,这才回头看了一眼,元绣闭着眼睡的正香,江晏打了个激灵,恍然意识到自个儿刚刚说了什么,顿觉失言,又不免一阵庆幸——幸好元绣睡着了没听见。
只等到了赵家院门口,江晏才轻声唤醒元绣。
元绣揉了揉惺忪的眼,“今儿可多谢你了,你快些回去歇着吧,明儿小蒋门房醒了,也跟他说一声,待他好了我再去接他。”
“恩……”许是方才对着元绣一番瞎子抛媚眼儿,他这会儿有些心虚,什么也不敢再说,赶着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人走远,元绣方才觉得江晏这副样子可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
什么睡着没睡着,她向来觉轻,路上也颠簸,她怎么可能睡不着,甚至连江晏都喊不醒她,她只是不知道江晏说的那番话,她应该如何应答。
她心里觉得二人现在各有自己的事情,很不好为了男女私情所耽搁,更怕所生之情是一时兴起,日后生出什么波折伤了二人情分。
若说于公事上元绣干脆利落,但于这方面,她确实有些不开窍。
江晏都走了半天了,元绣还站在门口,思绪纷杂却也不知道自己再烦恼什么,这会儿已经能听见村里鸡打鸣,元绣晃晃脑袋,似乎能将烦心事晃走。
轻轻敲响了门,家里人都睡下了,听见动静亦是问了一声,待发现是元绣,紧忙赶着过来开门。
开门的是李兰花,披着外裳,面上满是焦急:“怎么现在才回来?若天晚了在府城待一夜就是,非得天黑赶路,多危险呐?”
李兰花朝外头看了一眼,她以为是周管事将人送回来了,现在见外头没人,也没问别的,赶紧叫元绣快回屋歇息。
本来是想回来补个囫囵觉的,结果路上江晏一番话,将她瞌睡虫彻底说没了,元绣睁眼躺在床上,忽然也不知道下回再见着江晏时该怎么同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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