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绣早就走了,今儿场上所有事都跟元绣昨儿料想的半分不差,杨夫人定了定神,便照计划行事。
“我竟不知道你张大娘子如此狂妄,早知道这样,我便不该请你过来,可真是狂妄的紧儿,元绣姑姑从前是替宫中贵人办事的,很有些本事,行事低调,我求了好几趟人家今儿才肯过来。原先是想能将她聘做教习姑姑,即便人家不肯,家家都是有姑娘的,请她去教教规矩,指点一二都是好的,偏生你这厮狗眼看人低,坏了我的主意,别的不说,就说她那干娘,如今也回了青北州,没回青北州前,可是京中王府的供奉嬷嬷。”
众人皆倒吸了一口气,京中王府,那可不是他们这些人能攀上交情的,连张大夫人都有些哑然,杨夫人毕竟也是见过风浪的,今儿也只是想杀杀这不知所谓之人的威风,先前好脸色这下都不见了,冷笑一声,
“京中不常放宫人出宫,元绣姑姑能出得宫来,想来这本事不必我说,去年丹桂县县令家的小姐,如今已是太子侧妃,便是得元绣姑姑相帮,你说说你,一个盐运司副使的夫人,又算得了什么,至多不过是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蹦哒罢了?”
“只愿大家伙儿以后眼睛擦亮些,莫要识人不明,得罪了人都不知道,既然姑姑已经走了,我也乏了,这宴我瞧着就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各位夫人今儿着实对不住,大家先请回吧,明年开春我这府上还有不少花花草草,到时再设宴就是,不过张大夫人讲的对,那些个拉低身份的,下回就不必再过来了。”
杨夫人礼数足,嘴上说是乏了,还是叫人各家夫人都给包了各式点心,皆是京中特有的,独独撇了张大夫人。
这一来,除了张大夫人外,其余人都没什么话说,愈发对这新来的杨夫人多了几分好感,甚至心里觉得十分痛快,城中几位官居要职的,向来傲气,自成一派,根本不同她们打交道。
各家夫人道过别,都好生好气的走了,张大夫人今儿自觉受辱,冷哼一声抬脚便想离开,不料杨夫人将她拦住了,开口依旧冷冰冰的,
“张大娘子不必急着走,今儿还有一事想问。”
张大夫人见围上来的人,嘴角忍不住扯上一抹冷笑,“怎么,您今儿还不叫我走了不成?”
“那可不敢,只是有一事想问,不知您是否知道?”杨夫人也不等张大娘子开口,便自顾自问道,
“元绣姑姑前些时候打听到有个远房弟弟,在你们府上当差,本想去将人赎出来,没成想竟打听到人不在了,说是被你们府上打死了。这话可不能乱说,您也知道,我朝律法,凡涉死罪者,皆要交由衙门,严禁滥用私刑,你们若真将人活生生打死了,这可不就是忤逆皇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