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这回来我亦带了一瓶献给贵国,生死人肉白骨说得过了些,但,只要人有一口气未断,确能续人经脉保之不死。”陆于渊笑笑,说得十分平淡。
底下一片哗然,大齐的医道算是中规中矩,大多人从来只在传说话本子里听说过这类神药,一时都无比震撼。
“渭国果然人杰地灵,你既有这神药,怎就救不了你那心上人?”小皇帝神思敏捷,便是醉了酒也是个好听故事的。
陆于渊低下头,扯扯嘴角,眉宇间泛起痛意:“千鹤丸只能保她不死,不能让她醒过来,我已是用尽办法了……”
所以,两年前,她发病时他其实是跋山涉水去了西南王府,给她求药……抢药……
她醒转后,他也根本就不是什么被召回宫,或许压根就和她一样,就在别庄的某一个屋子里,瞒着她养伤。
“啪嗒”,极细微的一声,有一滴鲜血从辛越唇上滴落,打在顾衍的手背。
陆于渊越是平淡的叙述,越是字字句句如重锤击在她的心头,不知不觉,唇角都被她咬破,划落一滴嫣红。
顾衍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便覆在了她的唇上,强硬地用指腹迫使她放松,低声喝道:“松口!”
其余人还沉浸在陆于渊的沉痛情意中,皇后注意到了他们的动静,她微不可觉地一笑,关切问道:“顾侯夫人这是怎么了?”
众人的思绪被打断,皆都看向了顾侯一桌,只见顾衍的手指抚着辛越的唇瓣,手背上略有珍珠大小鲜艳的血色。
顾衍的脸色阴晦,辛越勉力扯出一抹笑,轻声说:“无妨,不小心咬破了唇。”
“可得当心些,顾侯夫人花容雪肤,便是破了点皮,侯爷也该心疼了。本宫那里有芙蓉膏,来人……”皇后话音未落,便被打断了。
“这是亚元散,敷上一点便可立时止血。”
陆于渊坐直身子,一收之前的玩世不恭,肃容偏头示意身后随侍的青霭将怀中的碧青色小瓷瓶送过去。
顾衍抽出辛越的帕子,细细为她将唇上的血渍擦拭干净,又给她倒过一杯温温的茶水,放在她的手心,直直晾了青霭好一会。
这什么为心上人求药的故事,他十分不屑,听了许久一句话也没搭,全心挂念在辛越的反应上。
在他而言,陆于渊做的实在算不上事,他介怀的是,陆于渊知道再没有和她单独相处的几乎,借着晚宴当众剖白心意,那辛越此时的反应,究竟是恻隐,还是动情,现在不是三年前了,他心里没底,又酸涩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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