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闻声几乎是瞬间惊醒,立即弹坐起来,那咚咚声顷刻消散,快得像是她的幻觉。
幸而是和衣而睡,她快速翻身下床,举着灯盏打开门,空气中飘荡着浓烈的酒味。
辛越皱了眉头左右一看,过道里半个人都不见,只尽头处有炽盛的火光,心头一惊,莫不是起火了吧,可怎的没有半丝烟味?
她轻手轻脚穿过过道,往甲板走去。
站在舱首与甲板的交界处,辛越被前方宽阔的江面上横的一条火龙晃了眼,不由拿手挡了一下。
再凝神去看时,只见得江水汤汤,暮霭冥冥,火光照彻半边天。
在一片通明之中,辛越看到百丈远的地方,正中飘着一条二层大船,两旁横了一排小船,船上火把密集有序,牢牢占据江面,强横地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多日来的恐惧、担忧、着急、思念在看到船头立着的黑色身影时,交杂在一处,给她心里那捧微弱的亮光浇了一勺油似的,噼里啪啦地壮大了不少。
这五日,真过得像五年!
她高高抬起手,顾衍亦抬起手中银弓,遥相呼应。
这一刻,江游万潮生,弯弓如弦月,晃得她眼中热泪满盈。
辛越不自觉往前迈了一步,却忽地被身后多出来的一只手猛一拖拽,拦腰拉进了黑暗的首舱。
一时间懊恼不已,她竟忘了如今还是在一条贼船上。
舱门砰地关上,一股浓重的酒味扑鼻而来。
陆于渊捞着她的腰,将她抵在门板上。
灼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脖颈处,辛越大喜又大惊,浑身发凉,手脚并用地猛烈挣扎。
陆于渊将她的手反扣在头顶,单腿制住她的双脚,锁骨处立即传来湿热的刺痛,辛越闷哼一声,那道湿热随即离开她的脖颈。
黑暗中,辛越只能感觉到他的气息急促又纷乱,心口起伏难定,酒味却不是从他身上散出来的,莫不是,中了下九流的药?
“觉得我疯了?我有病?我该死?我中毒了?”
嘶哑戏谑的声音响在头顶。
“我宁可你是疯了。”辛越冷道。
一声轻笑,半室冷幽。
陆于渊松开手,嚓地在手中亮起一支火折子,道:“辛越,听好,一会不要怕,开了门你就往船头走。”
辛越:“我自是要走的。”
“也是,等这一刻你等了五日了。”话音一落,身后舱门复又打开,辛越飞快往外蹿去。
意外地竟然没有遇到拦阻,辛越跑出了十来步,见那艘二层大船已往前独行到江中,心下微定,又略感奇怪,不由顿住了脚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