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顾衍也不用她接,直接将她拽起来,按坐到正屋膳桌上。
对着一桌子饭菜,辛越忙摆手:“我不饿了,真不饿。”
顾衍移给她一个小碗,里头是她喜欢的三鲜馄饨,讥讽道:“永夜的牢饭冠绝京城你不知道?”
辛越心道,这可难为人了,呐呐:“不太知道,没这个荣幸。”
“……”
顾衍真是恨不得掐死她,咬着牙说:“吃完,我还你一个丫鬟。”
辛越眨巴了两下眼,“当真?”
顾衍凉飕飕看她一眼,辛越飞快从他手里接下勺子,三两下吃完了一碗馄饨,咽下最后一颗后,忙道:“能不能商量一下?”
顾衍:“你还要跟我谈条件?”
“谈!”
顾衍好整以暇坐着:“你说。”
辛越小心探问:“能不能换一个,罚得最重的出来?”
“……”顾衍心里闪过别院里那三个人,幽幽道,“没有罚得最重的。”
辛越心道不好,估摸着都挨了五十鞭,“那就换黄灯吧,她是个姑娘家。”
顾衍沉声道:“芋丝。”
见她还要开口,凉凉瞥她一眼,“再说连芋丝都没有。”
辛越沉默半晌:“谈了半日,还不如不谈。”
顾衍略过她的话,沉下脸警告她:“不吃饭就加刑,十鞭子打底,你自己掂量罢。”
……
?
辛越平静的神色慢慢冻住,须臾,无声坍塌。
抬头看他不似作伪,话里话外的威胁意味甚浓,顿时悲愤又绝望地将勺子往他身上一扔,夺步回了内室。
躺在床上时,顾衍客气又疏离地同她隔着五掌的距离,辛越将被子垒成了座高墙,缩在里头的沟壕里愤愤睡了。
顾衍屈尊睡了一夜窄床,也没发怒。
第二日就将芋丝送回了她屋里,傻丫头除了抱着辛越哭了半日之外,倒没什么不妥,从她口里,辛越才晓得他们回来前一日,顾衍才将红豆芋丝挪到了偏僻的小院,拘起来不教她们乱走动。
辛越由衷地在心里问候了一遍给顾衍传道授业的先生,竟教出了这么个无耻之徒。
她昨日里赌气要将自己囚在这屋子里,同他三人共患难,然而却只是个不得已的下下策,实际上除了饿了一顿,其余什么也解决不了。
顾衍警告的话音还萦在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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