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越坐起身,抚着胸口,笑意还没消下去,霎时又乐得肚子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金,金鸡独立。”
辛扬一瘸一瘸往里走,到小矮凳上坐下就要脱靴子。
辛越捂着肚子制止:“转过去!”
辛扬的脸立即涨红,暴躁地吼道:“小爷洗了脚了!”
说话间便将靴子一把扯下,翘在阳光底下,白皙的脚拇指肿得有鸡蛋般大。
“……”顾衍没眼看,“真不经打。”
辛越点点头,万分同意,顺带着提了个建议:“脚趾头就没他身板结实,下回打身子试试。”
“好。”
“……”辛扬仰面望天,意欲把眼泪都往肚里咽,声音哀怨愤懑:“小爷今日丢了官,虽说小爷坚强,但你知道,侍卫统领一月月俸多少吗!?知道我费了多大忍劲才没把皇上桌上那方价值连城的砚台顺走吗!?知道小爷主动请辞的时候心里碎成了多少瓣吗!?”
辛越倒是想好好数数,他这心一年要碎个千八百回的,如今究竟还有多少瓣。
脑中补出一幕小皇帝同辛扬在殿中不舍分别的模样,忍不住给他补刀:“那砚台……远远不如皇上腰间缀的南珠宝石珍贵,听闻圣上与你抱头痛哭,分外不舍,那南珠宝石缀了几百颗,你竟没有趁机摸两颗下来?”
“你不但身手退步,心智谋略也要回炉重造一番了。”
“你们俩……”辛扬眼里凝了悲怆泪光,横向他二人,“小爷怕回家让我娘给打出来,原想到你们这来寻个安慰,你们,你们竟是两个没良心的贼夫妇!”
“到定国侯府寻安慰……”辛越心想他落到这般地步,当真一成莽出来的,一成傻出来的,余下八成她还是个引子。
难得心软了一下,辛越怕这八百年才生一回的心疼之情散得太快,忙拽了拽顾衍的袖子。
顾衍回身看她一眼,辛越的心思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压根不用多揣摩。
他笑了笑,转头又是另一副生冷面孔。
顾衍以掌撑膝,上下打量他一番,道:“回去收拾收拾,过半月去江宁。”
辛扬抱着脚,一时忘了疼:“给,给钱的吗?”
顾衍年前派了辛扬去两江,只是初初查得两江税赋不对,扯出了个苗头,两江世家也不是傻的,自然晓得抱成一团想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