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军奋战的辛越此刻脑子转得飞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到如今这个地步,她晓得自己绝对不是黄雀后面的雄鹰,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只路过的飞虫,湿透的那种。
那么如何能在黄雀手里保住一只昏睡过去的蝉,这个难度未免太大,就算蝉醒着,黄雀一口一个把他们叼起也就是顺口的事。
但没有想到,这只黄雀先开了口帮她指点迷津。
“你只有一条路,随我走,我今日心情好,可以考虑让他活着出去。”
辛越磨着牙站起来,输人不输阵:“我今日心情不好,不随你走。”
她边说,边悄悄踩了一脚辛扬的手腕,往下狠狠磨了磨,暗道不好,这样都不醒,看来那绿丸子真是把他和周公绑得挺紧。
陆于渊慢悠悠笑,把她的小动作收在眼里,走到门口撑开一把油纸伞。
在缈缈雨丝里回头,轻飘飘道:“那怎么办呢,你撞破了我的事,江湖规矩是要灭口的。我又舍不得像对这些人一样对你,你自己选吧,看你是要自己走,还是我扛着你走?”
“……”
形势比人强。
一刻钟后。
陆于渊带着她走过一带清溪,两道拱门,将流水娇花和木道石桥都抛在身后。
走过一道爬满绿芜的石门。
其后古木苍苍,枝干上爬满青苔,一篇寒峭之意。
万竹扫天,细长竹叶摇曳着承不住雨滴,嗒嗒落下。
野绿连空。
竹里通幽处,雨雾溟溟里,一座竹楼坐落在开阔处。
谁能想到——
天水楼弯弯绕绕的园子后头,藏着一片禅意幽远的林子。
林子里,藏着她的屋子。
辛越换下了湿透的衣衫,重新梳了发,灌了半碗热姜茶,眼睛四处张望,嘴巴就没合起来过。
“你这是把天水的竹楼给搬过来了?”辛越左翻右翻,所有的陈设都一模一样,她走到窗边,伸手翻了翻话本书页,震惊得直往后退。
陆于渊捏着扇柄抵住她后腰,“我们离开天水的时候,你正看到这一页,如今可以坐下来自己看完结局了。”
辛越大受震惊,半晌都说不出话,脑子里渐渐串出了一条线。
世上有巧合,譬如江宁最大的酒楼名字,和渭国临尧城边上一座小城名字相同,你可以说是老板觉得这个名字高远又邈阔,更能给他带来滚滚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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