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被子,连他正经涂药的手都承不住,猛地屈起膝盖,又打湿了他的手心。
顾衍眸底发红,额头青筋暴起,忍着不去看她潮红的眼角,竭力深吸了一口气。
扯过帕子擦干手掌再挑出一团药膏。
辛越呼吸急促,羞得脸颊滚烫。
两个人火热热对视。
顾衍低下来亲她的眼睛:“闭眼,你这样,我想再来一次。”
辛越抬下巴啄一下他的嘴唇:“其实不疼,不想涂了。”
“不行,”顾衍躺在她身旁,“忍忍,别动,很快,否则明日会疼。”
她扯起薄毯把头埋进去:“我不行……我控制不了……”
顾衍分散她的注意:“一会吃点东西,虾糜蛋羹,还要什么?”
辛越探出头,露出水杏一般的眼和泛红的鼻尖:“渴。”
“涂完药给你拿水,还要什么?”
辛越揉眼:“就是渴。”
一边说话,顾衍极具耐心地再次尝试,将药一点点地涂进去,要控着力道,额头上又沁出薄汗,声音嘶哑至极:“放松,放松,别咬我……”
最后,涂完药,两人都历劫一般,松一口气。
辛越累极,瘫软在他怀里,脑中一片混沌。
顾衍在房中,一向很讲究情调,讲究一个循序渐进,引导她,爱护她,轻柔地触碰她,只有在双方都情难自禁的时候,他会流露出一些让她觉得刺激又有些害怕的兽|性,烈性,狠劲。
今夜大不相同,一来就十指相扣地按着她的手,待她适应,就几乎是挞伐式的索取、占有。
可他的手指穿过她发丝时,落在她额心的那个羽毛似的吻又好似在害怕。
真是矛盾,她琢磨不透。
女子都有规律的小日子,辛越想,男子许也有,顾衍的情绪数年如一日地平缓,上一次如此剧烈地波动还是在二人云城重逢之时,他这个周期,委实有些长,就是不知健康否。
翌日午后,晴天丽日,园柳鸣禽,七子湖上粼粼波光,映照金堤。
仆妇小厮来来往往都低眉垂首,步伐慢挪,目光闪烁。
若从心花的视角,在半空往下看,往来洒扫料理庭园的仆妇小厮,在听竹院外行程一道圆弧形的人流。
人流淌得极慢,往来窃窃交谈,目光中阴晦闪烁着八卦——听说听竹院响了一晚上的惨叫声哩!
黄灯从听竹院出来,一长条的仆妇小厮,提着水桶的,拎着扫帚的,还有的只捏了一块抹布就往这边凑,目光齐齐投过来,她淡淡扫了一眼人群,众人一顿,立刻拔腿如风四散。
黄灯轻嗤一声,听竹院清幽,远离主院,两位主子都忘了提要把辛少爷安置到哪处院落,黄灯便做了主,以她看来,安排客人住哪里,其实是一门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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